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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洋过海来睡你

从西藏回来后,猴子又去了表哥老刀的公司上班,公司旁边就是老刀的房子,老刀偶尔过来住一夜,大多数晚上,猴子一个人百无聊赖。
晚上十点,猴子很意外的接到顾如琛的电话。
顾如琛,曾经和猴子在拉萨一起住过一夜,山大法学院刚毕业的那个姑娘。
电话那头,顾如琛喊,侯子路,我到机场了,来接我!
猴子大惊,姑奶奶,你讨债来了?
顾如琛咯咯地笑,你还欠我一次,想赖账啊?
猴子知道,所谓的欠她一次,是上次拉萨一别,顾如琛说过“等我,让我再睡一次”。尽管只是说说,之后的五个月里,猴子却经常想起这句话,觉得无比的温暖。
有时候,猴子笑笑自己,别当真,白日梦。未料,梦想成真。
猴子抓起车钥匙,跑出了门,又觉得自己有些邋遢,跑回楼上穿了件老刀的风衣。
晚上十点之后,路上的车少了很多,下午一阵秋风,法国梧桐的叶子所剩无几。疾驰的车子偶尔卷起一阵树叶,甩到猴子的车上。
天气预报说近几日持续暴风雨,气温骤降10度,北方的秋天,突降10度,冷得要命,不知道顾如琛有没有带厚衣服。
机场航站楼的外,顾如琛背着一个手鼓,脚边竖着一个贴着无数航空标签的旅行箱,单薄的外衣,瘦削高挑的个子,抱着肩膀,一边蹦着取暖,一边盯着来车的方向。
猴子下了车,从后面绕了过去,伸手边拉箱子边说,呵,漂洋过海啊你?
顾如琛吓了一跳,大叫,你是鬼啊,不打招呼就抢东西!
猴子傻笑了一声,在巧舌如簧的顾如琛面前,他永远都没有理可讲。
上了车,猴子把风衣脱下来递给顾如琛。顾如琛咬着嘴唇开心的样子,让猴子心里开始荡漾。
之前设想的台词都没用上,猴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顾如琛此次前来,挑明了是要再睡猴子一次,目的如此直接,见了面,气氛难免尴尬。
顾如琛皱了皱鼻子,贴在风衣上深吸了口气,警觉地问到,什么味?香水?Dior Homme?
猴子结巴地说,我,我表哥的风衣。
顾如琛色眯眯地盯着猴子说,你表哥跟你一样骚!
车开到酒店门口停下,顾如琛疑惑地上下打量猴子,看得猴子头皮一阵发麻。
顾如琛说,嘿,哥们,轻车熟路啊,经常带姑娘来开房吧?
猴子说,怎么着,你睡大街啊?
顾如琛苦着脸说,我没钱。
猴子拍了拍口袋,说,我有。
顾如琛笑了,你把钱给我吧,我住你那里。
猴子吓了一跳,丫头,你玩真的。
顾如琛说,怕了?莫非家里还养着女人啊?
猴子连忙摆了摆手说,没,真没,你要去看就去嘛!
顾如琛突然笑了,色眯眯地看着猴子,说了句,傻样。
猴子呆了呆,脸红了。
通常,女人说男人“傻样”,要么就是这个男人真的傻,要么就是喜欢这个男人。
猴子突然觉得被调戏了,那颗心突然受到撩拨,咚咚地跳。他不敢再直视顾如琛的眼睛,带着她去了他住的地方。
很快,到了猴子的房子。房子在一栋公寓里,外面看起来还算安全整洁的样子。
进了房间,顾如琛就开始到处嗅,从客厅,厨房,再到卫生间,嗅了一遍。
猴子指了指卧室,说,那间是我的,隔壁那间就算了,就一个床垫。
顾如琛试试了卫生间门,锁上,转动,再锁上,表示很满意的样子。
猴子忍不住说,看你那样,谁会偷看你?
顾如琛很不正经地说,都被你睡过了,还怕你看?我是怕便宜你表哥。
猴子苦笑着说,上次不算睡过,赖不着我吧?
顾如琛说,想赖账?姑奶奶都找上门来了,赖得了吗你?她指了指沙发,说,我睡这吧。
猴子说,你睡床吧,远来是客。说着,就把顾如琛的箱子提到卧室。
顾如琛警觉地问了一句,你不会跟我睡一起吧
猴子说,我睡沙发。
当晚,暴雨下了一夜,猴子躺在沙发上,窗子外面突然响一个炸雷,打一个闪电,猴子就看看顾如琛的房门。直到猴子睡着之前,顾如琛始终没有出来。
第二天,猴子起床的时候,顾如琛已经洗过澡在厨房做早餐了。
猴子跑到厨房,很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不多睡会,我来吧。
顾如琛刮了下猴子的鼻子,娇嗔地说,懒虫!做饭是女人的活嘛,马上做好了,我一会就要出门报到。
猴子说,去哪报到?我送你吧?
顾如琛说,我跟师父约好了,八点半律所见面。
她喝了一大口热牛奶,烫得龇牙咧嘴,慌忙递给猴子,说,喏,你喝了吧,我得走了。说完,像旋风一样跑出门,下了楼。
猴子每次见到顾如琛,她总像一阵风,来的邪乎,去的也快。猴子无奈的笑了笑,喝完顾如琛的牛奶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不介意喝她剩下的东西。
猴子到了公司,一整天里,心里总不踏实,不知道顾如琛会不会提前赶回家,又怕给她打电话,让他笑话自己太娘了。
总算熬到下班,此时,暴雨将至,顾如琛的电话打来了,说晚上师父请客,要猴子一块过去,然后报了饭店地址。
猴子开车往城外咖啡赶的时候,暴雨已经下了起来,黑云压城,看不太清路面。
在城外咖啡的门口,顾如琛的裤脚已经溅湿了,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雨声很大,猴子听不清顾如琛在喊什么,看着她的样子,猴子有些心疼,几乎携裹着她冲向了门里。
包厢里赫然坐了三个人,竟然是张停、老何、老刀!猴子吓了一跳,突然明白了,原来顾如琛报到的单位是张停的律所,她的师父是张停!妈的,也太巧了。
顾如琛拉住猴子的胳膊,腻歪的靠着猴子,给大家介绍猴子,喏,我男人,侯子路。然后介绍,我师父张停,那俩,我山大的师哥。
猴子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脸臊得通红。
张停站起来,握了握猴子的手,说幸会。老何和老刀冲猴子拱了拱手,笑得诡秘。
聪明的顾如琛看出点了异样,问张停,师傅,这小子是不是有案底?
张停笑得直不起腰,指指老刀。
老刀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这小子在拉萨睡过一个姑娘,不知道算不算案底?
老何悠悠地补了一刀,只怕,那姑娘已经找上门了。
顾如琛恍然大悟,狠狠瞪了一眼猴子,接着,一脸坏笑,瞅着猴子,却问向张停,师父,这种案子该如何处理?
张停一本正经地说,A,报案,检察院批捕,法院判决,三年以上有期徒刑;B、将错就错,娶了人家姑娘。
老刀瞪着猴子,说,小子,你选吧。
猴子稳了稳心神,挺直了腰板,一把拉过顾如琛,大声说,表哥,我选B。
顾如琛的脸突然红了,转向猴子,又掐又咬,娇羞地骂着,臭流氓,臭流氓!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推杯问盏,又取笑,又祝福。
那晚,老刀喝了很多酒,犹似千杯不醉…………..
散场后,猴子带着顾如琛回家。
顾如琛进了卫生间洗澡,猴子的心里忐忑不安。
猴子第一次感觉,等一个人洗澡的时间原来是那么漫长……..
当顾如琛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穿着宽大的背心,白皙的长腿,湿漉漉地头发,媚眼如丝……….
猴子的脸红了,五个月来,尽管他经常会想起顾如琛,却第一次发现她是如此性感迷人。
顾如琛轻轻甩着毛巾,哼唱着:
为你,
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地来睡你
………………
老实的猴子,手足无措,傻看着顾如琛,她却一闪身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猴子心突然慌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敲门,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之后,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一会,顾如琛在房里喊了一句,侯子路,上次在拉萨,你给了我四百是吧?
猴子愣了一下,说,哦,算了。
顾如琛骂道,姑奶奶欠债还钱!说完,从门缝里扔出四百。
猴子傻了,呆了半晌,心却越来越慌。
一会,门缝里又扔出四百块,顾如琛的声音从卧室飘来,今晚,我付你四百……….
瞬间,猴子的血涌了上头,窜进了卧室………..
臭流氓,你一点都不老实…………
…………
那晚,猴子第一次感觉生命是如此热烈,奔放,缠绵,滚烫…………..
——九哥 2018年4月17日于九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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