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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婆婆

人年轻的时候,日子像树上的叶子一样稠,过也过不完,它总是那么浓那么密。人老的时候,日子也像树叶,但却已是深秋的树叶,黄了枯了也稀了。人走了的时候,在人世的日子过完了,属于自己的叶子要落了,孤零零地飘然落地,刹那间被风卷得无影无踪。

人活着时,不觉得时间过的有多快,可是人走了,这时间确实是飞一般地跑。转眼婆婆已经过世两年多了。我常常会想起她,在我写字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好像坐在我身边。婆婆上过高中,她能读懂我的文字。我让她读我写的《招嫌》,她便认真地读,读完连连说好。我笑着问,“妈,您说好在哪里?”她也欢喜地回答,“我好像看到了那个人。”这便是婆婆对我文字的评价。现在我又写了《月亮牙儿》,婆婆却再也不说话。

我在家蒸馒头的时候,老是感觉婆婆在我身边,指点我要用热水泡笼屉布,要怎样用碱面,在我耳边絮絮而语,待我回头却是空空,我持着两手面跑到客厅,看到的也只是空空的沙发,婆婆她是不会再来了。

我做婆婆的媳妇已经有十几年了,实际上我们相处的日子却很少。我们一家三口从2005年就定居郑州了,婆婆还住在老家。多次让她来郑州了,她老说家里有活儿走不开。她生前总共也就来了郑州三次,第一次是2010年暑假我回老家接了她来,婆婆背个大包袱,我们俩一起挤的火车;第二次是2012年初夏婆婆公公一起来的,我们在一块儿过的端午;最后一次是我们在郑州的新家布置好后,我和老公专门回家接了她来住,当时她的病已经很重了,我们就想让她来住住新房子。

最后一次婆婆来家住了半月,我们领她到处逛逛,吃些好吃的,还给她买了一件她喜欢的夏天衣服,那时候婆婆的精神挺好,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医生弄错了,婆婆怎么会得癌呢。家乡的春季物品交流会开始了,婆婆又记挂老三兄弟批发的被罩还没卖完,着急要回去看看,老公就去送她,她突然流泪不止。哎,这边不舍,那边牵挂,揉碎一颗母亲心。那个时候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的病情,我们一直和医生一起瞒着她。可是婆婆离开的时候在流泪,老公劝她别哭,说想来了随时可以来,可是她最后却是再也来不了了。

婆婆临去世的那个国庆节,住在医院,我们一家回去陪了她几天,假期满了,我们不得不再次离开她。病床上的婆婆泪眼婆娑,“我还想去郑州”,她拉着我的手说。“好好,妈,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下次我们回来接你。”我强压着眼底的雾气,笑着给婆婆道别。

一周后的半夜,老公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撕破暗夜的宁静,惊醒了我们,我的心蓦然沉入痛苦的深渊。果然,婆婆的病不好了。我们匆匆出发,清早七点赶到医院,进了病房,看到婆婆的脸已完全不同于往常,婆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我禁不住泪如雨下。

婆婆去了,我和小姑为她穿上寿衣,为她梳了头,画了妆,让婆婆体面地离去。婆婆下葬的时候,我也曾用我粗浅的文字来祭奠她,回忆婆婆勤劳的一生,感恩婆婆对儿女们的哺育。群山默哀,河水呜咽,我的婆婆她再也不会回来。

奔丧回来,我们好像少了一缕魂魄,无法正常去上班,就在家又休两天。看看老公,倍感心酸,他从此便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手机上存着的“娘”的号码再也不会亮了。

走在落叶飘飞的深秋,心沉重,泪难抑。独自远行的婆婆啊,您的音容笑貌仍浮在我的眼前,您的温馨言语还记在我的心底。可是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让我们如此伤悲?您的身体化成了哪朵流云?您的灵魂寄托在哪颗雨滴?

有时候有一种恍惚,我觉得婆婆还在,她只是待在乡下老家,可是回到老家,看到只有满院荒草,铁将军把门,锅灶上再也不会飘着炊烟,那个熟悉的人儿再也不会把饭菜做好迎我们到院边……

婆婆再也不住老屋了。青山脚下,一抔黄土,我的婆婆长眠在那里,从此儿在地上,娘在地下,天人永隔,难以相见了啊……

作者介绍:张淑清,河南卢氏人,喜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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