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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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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 影
作者:金星 图片:网络
麦收后的场里平坦,干净,有的地方还光油油地泛着明光,那是麦收时石磙在麦子上无数次碾压的结果。场子的四周,馒头似地垛着十几个麦草垛。那里也就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了,星光下,那里俨然成了我和小伙伴的枪战战场。那一年是一九八一年,我整十岁。就在上一年,我家刚刚土地分产到户。
又十多天没下雨了,刚吃过午饭,母亲就顶着毒辣的太阳下地锄麦茬了。这天气,如果不抓紧锄地保墒,刚出地的秋苗就会因水分流失过快而孽儿掉,那样秋收就无望了。我此刻还端着碗,座在院里石桌旁磨蹭着。母亲临走时吩咐我说:“放学后给驴割点草”,我无声地点点头,望着不远处槐树下拴的那头驴,一股沮丧涌上心头。因为我和顺伟还有新杰约好了,下午放学后先去村边的小树林里捉知了,旁晚时去大队门前占地方,因为今晚大队演电影,电影名是《人欢马叫》和《地雷战》。
放下碗,我怨恨地从南屋山墙上取下鞭,走到驴身边,狠狠的朝驴身上抽去。那头驴是去年从生产组里分的,自从到我家后,父亲和母亲把它当成了宝,每天青草细料地味着,而我也大多也失去了玩耍的机会。驴此刻正静卧着打盹,被我这突然袭击惊住了,立刻四蹄乱蹦地跳了起来,身子往后退着,无奈头上套着笼头无法挣脱,只有身体剧烈地扭着,嘴里还发出难听的咴咴声。树上午休的喜鹊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飞离了鸟巢,而此刻的我,快意的扔下鞭子,跑出家门,上学去了。
太阳终于失去了任性,变的绵绵地,然然地走向西山。天地间忽然就朦胧了,我背着一捆草走进家门,母亲从地还没回来,姐正在南屋烧锅做饭。我放下草,从屋门口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咚一气喝完,然后问,啥饭?“米汤”,姐头也没回说了句。“不吃了”,我说着话走进西屋,从房梁上取下馍篮拿了个馍,蘸上瓜豆,飞也似地跑出家门,朝着大队院的方向跑去。
月亮此刻刚刚挂在树梢,大队院前,不宽的街道上已经座满了人。电影还没开演,嬉笑声,打骂声,寻人声此起彼伏。不知谁可能是被旱烟呛住了,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后是那一声响亮的啊呸声,应该有一团浓浓的黑痰不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银幕下,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在钻来钻去,大人在人堆里不停的喊:“顺儿,快回来,电影马上就开演了”“狗蛋儿,你来不来,在不来我去打你了”。而屁股万般是不会离开凳子的,她怕站起来后谁会把她的位置挤跑。
我焦急地找着他俩,下午在学校里就和他俩说好了,让给我占个位置。人群正中央,放着一个方桌,上面放着放映机,旁边还有个吃过了的罐头瓶,里面盛满了水,那应该是给放映员准备的。一盏一百瓦的灯泡炫耀似地把灯光撒向了四周。放映员座在桌子旁的圈椅上,悠闲地吸着纸烟,我想应该是“大前门”,支书大凡这场景都是拿“大前门”。而此刻支书就在放映员旁边座着,,也是大圈椅,精廋,坳黑的脸庞在灯光下越发明亮,脸无表情的环顾着四周,流露着威严,气势。而我羡慕的看着放映员,“心想,我要是他多好,天天都能看电影”。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咋还不演啊,天都大黑了”。此声一出,立时就人声随附,“就是,就是,演吧演吧,为了看电影,俺地没锄完就回来了”,那个说,“俺也是,俺连饭都没做,啃了块馍就来了”。此刻放映员和支书交流了一下眼神,嘴角动了一下,那盏一百瓦的灯泡灭了,电影开演了。终于,我也在离银幕不远处的人群中发现了他俩。
那个年龄,很难理解电影的故事情节和含义,更多的是在农村匮乏的物质和精神生活中寻找乐趣,不管什么片儿,不管看过没看过,放一场电影,就如过了一次年,以至于经常跑几里甚至十几里地去外村看电影。记不清什么时候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了,从一角钱的电影票到几块十几块钱,到现在几十上百元的电影票。那时候没有票房一说,没有上座率一说。有的是农村银幕下的嬉闹,杂吵及对电影的神圣与质朴。
时光荏苒,现在座在家里能很随意地用WaiF信号搜任何一部影视作品。只是那月光下银幕的味道,那场景,也很随意地时时萦绕。
作 者 近 照
作者简介:金星,原名曹金星,曹金星,河南原阳人,1971生,爱好文学。用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感受阳光里自然的微笑,用时间和智慧,淡定看人生,宁静做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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