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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断章

清明断章
文/翟慎晔

清明雨落,思念成疾。这清明的雨,自昨天夜里,不,是从前夜里,便淅淅沥沥地来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古人的话真是精准,一年又一年,年年都如此。
随着这个春天里的又一波降温,这清明的雨似乎更加有了凉意。风是凉的,雨是凉的,被思念触疼了的心也是凉的。
走在雨中,裹紧衣领,依旧挡不住冰冷的寒气,一个劲地往脖子里边钻。这个日子于我,似乎缺失了一些暖意,盘旋在脑海里的尽是伤感的文字。
昨天,从微信朋友圈看到,帝都北京下雪了。这四月的雪,清明的雨,该不是老天爷送来祭奠故人的圣物吧。
昨晚,路过西七路边的玉龙河,看到河两边不少人在烧纸钱。想起自己已故的爹娘和公婆,心底越发地被触动。爹娘离开我已经十多年了,十多年来,我一直无法从失去他们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芳草萋萋,细雨霏霏。思念,永远都是盘踞在心底里那份说不出来的最痛!
小时候,期盼过清明,过寒食。因为清明可上山捥苦菜,河边折柳枝,看村里老少爷们荡秋千。工作后,清明对我没了意义。爹娘走后,内心便开始排斥这个节日。
在农村,在我们老家,出了嫁的闺女是不能上祖坟的,说是出嫁了的闺女,再进祖坟对娘家人不好,更何况我家有哥有弟的,不在我迷不迷信,为了他们都好,无论我多么地思念父母,也不能到爹娘的坟前,烧点纸钱,寄托哀思。
曾经,到“太河惨案”烈士纪念碑扫墓。站在山上,远远地便可望见山脚下爹娘的坟头,止不住的泪水,一下便模糊了双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小时候,在老家过清明,父亲会早早地在院子里的老榆树上,拴上绳子为我们扎秋千。母亲也会在清明这天,破天荒地薅来小麦苗,煮上开春的新鲜鸡蛋。由于家里人口多,一人一个就得一斤多,母亲很心疼。要在平时,家里的鸡蛋,谁也舍不得吃,得拿到供销社换油盐钱。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用麦苗来煮鸡蛋?薅麦苗时还得是东西垅的;也不知道用麦苗煮出来的鸡蛋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和含义?只知道分给我的那一个热乎乎的绿皮鸡蛋很好看,藏在书包里,半天都不舍得吃。
那时候的山里孩子,没有现在孩子学习上的压力,也不懂雨纷纷、欲断魂的伤感,稚嫩的心田里,装的全是快乐!
每到清明,我特别喜欢跟着男孩子们到淄河滩的柳树林里折柳条,编柳帽,用柳树枝子拧成柳哨,“滴滴滴”地吹着……
童年的清明,是杨柳依依,如诗如画的记忆!
童年的清明,如同淄河滩里的柳树,植在了遥远的心野,摇曳着我的整个童路……

童年,最难忘的清明是1971年到“马鞍山”扫墓。因为是第一次去给革命烈士扫墓,兴奋地我一宿都没睡着。
第二天,天一亮,就挎上篮子,冒着蒙蒙细雨到山上捥苦菜。当生产队长吹响出坡的哨子时,我已经挎着满满一篮子水灵灵的苦菜从山上回来了。
要知道,生活在那个年代里的孩子,能在清明时节去“马鞍山”为英勇牺牲的烈士扫墓,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的事。跟在队伍后边的我,连走路都是兔子式蹦跳着走……
我们沿着淄河滩里的柳树林子一路向南,十几里的路程,没觉着怎么着就到了。
站在山下,望着山势俊俏,峰顶突兀,悬崖如削,形似马鞍的英雄山,想象着英烈们壮烈跳崖的情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当我一气攀爬到山顶时,老人们讲述的那些英雄形象便一个个跃入眼前……
那时候小,不懂得什么是民族大义,也不懂得共产党人的信仰。兴奋过后,就知道跟着凑热闹。
回来的路上,有些累了的我们,便靠在河边的柳树上歇息。而闲不住的男生们,则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打水漂的游戏。
清清的河水,把布满河底的鹅卵石冲刷的一尘不染,显露出斑斓多彩的本色。
我们躺在烈士鲜血染红过的淄河滩上,沐浴着午后的暖阳,聆听着大自然的复苏,童年的全部快乐便也在其中了!

清明前夕,怀着崇敬的心情,与周村部分书画家、作家、诗人,一道来到邹平黄山,为一代宗师、文化名人梁漱溟老先生扫墓。
梁漱溟(1893—1988),著名思想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爱国民主人士、现代新儒家代表人物。先后经历了清末、民国、新中国和改革开放,可谓是中国整个近现代史的一个缩影。
梁漱溟先生祖籍桂林,生于北京。他的墓地有两个,邹平,桂林。据说桂林的是衣冠冢。梁漱溟先生,上世纪三十年代曾在邹平进行了为期八年的乡村建设运动,所以,邹平是他的第二故乡。

清明时节,走进鹤伴山“抗日沟”红色革命遗址。
路上,听周村区作协主席、剧组家葛思绪先生讲述当年发生在“抗日沟”的那场惨战。
一九四三年,在邹平杨家峪村不远处的鹤伴山上,英勇的八路军指战员与日军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斗!最后,终因敌众我寡,八十余名指战员全部壮烈牺牲。
历史不会忘记,革命先烈们的英雄壮举,功垂千古!

经历过种种之后,这些年有些事有些人也便看开了,不再有年轻时候的患得患失,也不再有以前那莫名的惆怅,心开始慢慢回归,回归淡泊,回归平静,回归自然。
记得好多年前,《淄博晚报》清明专栏向我约一篇千字文。那时候,没有大情怀,只有小心情。于是,就写了一篇心情文字《走出自己的房子》发给了编辑。可能是碍于情面,我的无病呻吟的文字,还是被编辑老师用了,刊发在那一年“清明”专刊。
走出自己的房子
文/翟慎晔
清明时节,心意沉沉,带着无尽的失意和孤独,一个人茫然上路……
漫步在碧绿的田野,却找不到十里杏花掩映的村庄。抬头望天,天空鲜亮,湛蓝中有几朵祥云在悠然飘荡;走进溪畔,杨柳依依,枝头嫩绿的新芽,透发出一股蓬勃的生命!
曾几何时,自以为超脱的我,却因了生活中的一些俗事而抑郁烦闷。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子里,试图远离现实,远离人群,远离滚滚红尘。然而,躲避在自己营造的狭小空间里思过,始终也找不出怅然若失的缘由,走不出心中的阴霾。
对镜自怜,才发觉自己原本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原本平庸,平庸的容不下一点点虚伪,受不住一丁点伤害。想想这多年,风也过,雨也过,岁月的印痕已布满额头,生命中已经错过了许多个季节。为什么不试着走出自己的房子,到乡村,到田野,到大自然中去……
在一望无际的嫩绿中,静静地体味生命的壮丽;在一览无余的碧蓝下,寻一份淡泊,让心灵得到平和。
在春天的田野行走,风清清爽爽,云轻轻淡淡,冻解的土地松松软软。不经意间,回头看到自己走过的脚印,清清晰晰地印在麦地的田埂上,心中便滋生出一股感动,感动自己意欲走出一种豁达的执着。
其实,生活原本就离不开各色各样的人格面具,逃避不开种种的琐事俗事。能被人理解是一种幸运,不被理解也是正常。无论怎样,我们都应该怀有一颗平常心,从容面对。何必为一时得失,一时不快,一时误解而把自己困惑在心灵的房子里,一味地劳役自己。
记得清代诗人袁枚诗曰:“心从天外来千里,人在诗中过一生。”我崇尚自然,向往拥有诗意的人生。但是,生活在这个社会,生活在人群之中,我终究是脱不了俗的,终究还会回到现实中来,为生计忙,为名利累,可我却想超越平庸。活着,少一点虚伪,多一份质朴,让生命活出一定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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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卧泥土,感恩一路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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