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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雪芳‖古镇悠悠满是情

八四之秋,我受聘去丹凤县的西大门——棣花中学任教。
早听说丹凤棣花:麦浪滚滚闪金光,荷叶田田胜江南,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如此美景,岂有不去之理?
姐姐用自行车驮着我和行李,进了学校大门,一位老师正在井边打水,抬头看见了我们,非常热情地打招呼,并帮忙为我们卸行李,安排房间让我们休息。
不久,我便了解到这个学校有二十几位老师,除了一位年龄较大的女民办教师外,其余的都是男的,并且年轻人居多,我很快地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一起工作,一起学习,共同进步,共同提高。
那时候,我一心想继续深造,很少出大门,除了工作,就是看书,学习,晚上睡觉时满床放的都是书,书成了我的催眠药,我不懂得如何去玩,但是,却过得很快乐,很充实。
我之所以感到充实,快乐,是因为有一位既像慈父,又像严师的校长——李书民校长。
老校长高大魁梧的身材,黑里透红的大脸总是笑容可掬,说话亲切,令人敬畏。他有时候黑着脸,批评其他同事时,我都觉得有点害怕,可是他对我的宽容大度叫我至今难忘,并感到羞愧。
有一次,镇党委组织观看电影《新星》 ,时间很晚了,我的一位朋友,在合作社上班,就和校长开玩笑说我眼睛不好,明天不叫我上课了,到了第二天,我头昏脑胀,拿着书去上课,学生们都忙的在做其他作业,我就好说歹说,让学生上自习,并且承诺下午给他们连上两节,学生们这才放我出了教室,出来后正好碰到校长,我简单地说明了原因后就回到了房子,校长不允,叫教导干事叫我去上课,我不但不听,还坐在那儿生闷气,就这样耽搁来耽搁去,一节课就结束了。放学后,大家都去学校食堂吃午饭,我拿着饭碗进了饭堂,看见老校长蹲在地上吃饭,我用目光扫了一下他的背影,不知道为啥,心里酸酸的夹杂着少许内疚感。到了下午,学校集会,我的课又没上成,我不但有愧于校长,更有愧于我的可爱的学生,甚至有些负罪感。那件事过后,虽然校长没有再批评我,但我却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认真工作,绝不给校长脸上抹黑。校长可能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知道我喜欢看书,有一天,他对我说:“走,我带你去贾平凹家看书去”。听到这话,我高兴极了,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跟着年迈的“父亲”去了贾家。到了那儿,他根本不提书的事,却和贾平凹的父亲闲聊了起来,我静静地坐在他们身边,听他们讲着我听不懂的故事,可是,我的内心无比快乐,无比幸福。
我身处在那个大家庭里,不但因为有个父亲般的校长,还因为有一群积极向上,乐于进取的教师群体。化学老师张世民,做事风风火火,讲课铿锵有力,条理清楚,深得学生喜爱;数学老师杨建华,李发成等讲课有理有据,五彩斑斓的数学世界任由他们来描画;物理老师张晓平,陕西商洛山阳人,背井离乡,来到丹凤,支援丹凤的教育事业,性格豪爽,耿直,心眼好,自己本来都需要人照顾,可是还把自己亲戚家的孩子接来读书,洗衣,做饭,辅导功课,细心照料。那个孩子不懂事,还经常制造恶作剧,他都不生气,不计较,耐心细致地开导她,教育她。我们几个年龄相当,一起工作,一起玩耍,无话不说,没有一丝邪念,性格单纯,开朗正直,他担任班主任期间,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有人给他汇报班级情况,他就怒斥一顿,我们都觉得好笑,要是没人给打小报告,你咋了解班级情况?他就是这样的耿直,但又非常可爱的一个人。有一次,记得是夏季,风,暖暖的,绵绵的,繁星满天,银色的月光挂在湛蓝的天空,笑盈盈地看着我们几个天真的大孩子在空旷的田野里撒野,我们说着,笑着,好开心!就连稻田的青蛙也有些嫉妒,呱呱两声,扑腾扑腾跳钻进了水里,周围的荷塘里,葱绿的荷叶,托着朵朵荷花,荷花像少女一样羞涩地低下了头,我们却全然不顾,我们几个天真的小天使只是兴高采烈地玩,似乎整个世界只有我们存在,这份感情,只有后来长大了,成家了,才懂得,并且,我把它一直珍藏于心底。我们那群教师,忙时认真教书,认真批改作业,勤于辅导,闲时文艺体育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教师大合唱,校际之间的篮球赛等等,整个校园欢声笑语,趣味盎然,我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是一个令人留恋的集体。
我们的校园不大,却排列整齐,进入校门,一条大道把本来若大的一个操场分割为二,顺着大道一直向前,左右分别有两三排教室和教职工宿舍,在教室的后面有一大片空地,这片土地被分割成很多份,我也得了其中的一份。有了这片自己的小天地,我心里特别激动,可是,那时候,我年龄还小,又从来都没有种过地,这可难坏了我!我就看别人干啥我干啥,我先挖了地,施了肥,最后在地里撒了些菠菜籽,然后就着急地等待它们发芽,一个冬天过去了,菠菜好像沉睡了一样,就是不见长,到了春季,有人开始播种洋芋,可怜的小菠菜没等长大就被我残忍地除去了。我又买了洋芋种,学着别人切好,放到地里,等待发芽,开花,结果。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收获时节,我兴高采烈地用撅头挖开一窝一窝的洋芋,我太失望了,全都是些“儿童团”,最大的就像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我干脆用纸箱一装,送给了一个朋友。这次种地风暴以失败而告终,但它却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种地,就是那一片土地,我已存放在我的心田,我会辛勤地耕耘,播种,施肥,直到开花,结果,并且硕果累累。
那一年的阳春三月,学校响应上级号召,“植树造林,功在千秋”,我校全体师生就浩浩荡荡地开往棣花苗沟种植松树。我们经过陈家沟,进入苗沟,沿途麦苗返青,一堆堆,一簇簇,像一条绿色的地毯覆盖大地,毛茸茸的,非常养眼,狭窄的小路蜿蜒曲折,路两旁地堰的石缝里时不时地有几多野花,稀奇古怪地探出头来,用疑惑的目光审视着客人的来意,我友好地衔来几朵,满怀爱意地握在手心,想着久违的苗沟水库,路途虽远,心里却是乐此不彼。
先头部队不久就到了目的地,像无数的银蛇在山上游动,很快地就覆盖了漫山遍野,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和指导下,挖坑的挖坑,抬水的抬水,干的热火朝天,他们就像久居笼子的小老虎,好不容易出来享受阳光和新鲜空气,好自在,好惬意!
站在山上往下看苗沟水库,就像一面特大的镜子镶嵌在这片土地上,水面上波光粼粼,风儿一吹,波纹四处散去,就像无数的珠子在玻璃板上开花,她更像母亲的乳汁,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孩子!
如今的这面大山,树木郁郁葱葱,像一道绿色的屏障为这方百姓遮风挡雨,使这儿的人们能够安居乐业,永享太平之福!
昔日学校的影子已不见踪影,一栋校办大楼从那片难忘的菜地拔地而起,尘土飞扬的操场已被人工绿化成美丽的公园,校园文化建设搞得有声有色,校园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热闹祥和的景象,记忆中的贾平凹老宅已成可圈可点的贾平凹文学艺术馆,引无数远道而来的文人墨客共赏析,更给棣花这个古镇平添多少传奇色彩。
秦岭最美是商洛,商洛最美是丹凤, 如今的棣花,不见昔日的稻田,却是丹凤这片土地上最美的大花园!夏季千亩荷塘,堪为壮观,荷花朵朵开放,白色的,粉色的,红色的,就像无数花枝招展的少女在绿色的海洋里时而弯腰捡拾贝壳,时而昂起头来,站在船头翘首远望,美极了,站在二龙桥上,放眼望去,眼前的美景,不是江南,胜似江南,你可以尽情地发挥你的想象,你的心里会涌出幸福的甘泉,你会情不自禁的大喊:啊!我的家乡,真美!
作者简介:屈雪芳,1965年生于陕西省丹凤县,大学本科毕业,丹凤县龙驹中学英语教师。喜欢闲暇之余用文字丰富自己的生活。
晒 丹 凤,你 也 可 以 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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