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莺散文：家务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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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小莺散文：家务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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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单小莺，浙江嘉兴人。70后，普通文员，喜欢阅读和美食。一支笔，书写生活点滴，一颗心，感悟人间冷暖。
作家王安忆写过一篇散文《有了家，就有了家务》，文笔细腻温和，且很有情趣，她从女性的视角娓娓道来，讲述了家务的复杂和琐碎，夫妻之间如何分配家务，分配之后怎样各司其职，怎样磕磕碰碰，怎样相互帮助和改进，这里面有嫌隙，有烦恼，也有体谅，字里行间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很适合我这样天天跟家务打交道的中年妇女品读和借鉴。
家务，家务，有了家，就有了家务，这点我是非常有共鸣的。一段婚姻的缔结，一个家庭的成立，衍生出来的家务活，倘若要罗列一份清单，那真的不胜枚举：柴米油盐、洗刷晾晒、清洁打扫、整理收纳……林林总总，啰啰嗦嗦，但又是客观存在，回避不了的事情，套用一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词，或许比较贴切：家务，天天见。
比如我家，买菜、做饭、洗碗，这雷打不动的老三样，天天重复天天做，在家庭的日常运转中，稀松平常，周而复始，假使想偷懒，也无非就是放松下，去趟小馆吃一顿，暂别厨房的油烟味，不用切配，不用洗刷，吃完现成的饭菜，买单走人，万事大吉，要是胃口好，吃得肚儿滚圆，还可以压压马路，逛逛花市，如鸟儿脱离樊笼般自在逍遥。
不过，这种情况也就偶尔为之，每回都依靠餐馆饱腹，用不了多久就会腻味的。家庭的饮食，最终还是要回归到自家的餐桌上来，在自家的厨房里，不厌其烦地演奏叮叮咚咚的锅碗瓢盆奏鸣曲，或荤或素，或咸或淡，关起房门全是自个说了算，除了掌控自由，搭配合理等优点外，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自家人的知根知底，爱吃的，不爱吃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早已清晰地烙在各自的心底里，出不了什么差错。同一个屋檐下，丝丝袅袅的烟火气，热热乎乎的家常菜，日子再平淡，也能过出甜美的滋味来。
说到洗衣服，我家有着明确的分工，外衣外裤归阳台的小天鹅清洗，内衣之类归我手洗，鞋袜归叶先生处理，这样一区分，操作起来效率更高更快，经常我在卫生间忙碌，他在阳台水池边忙碌，一里一外聊着天，不知不觉的，各自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两个人站在阳台上进行晾晒，晾衣架缓缓降下来，我晾我的，他晾他的，完了塑料盆搁到窗沿下，也一并晒晒太阳杀杀菌，这事就愉快的结束了。
叠衣服的工作通常都是我做的。对于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主妇来说，衣柜的整洁不容懈怠，很显然，在这一点上，叶先生是欠缺的。我折叠的衣物方正、平坦，有棱有角，一件一件整整齐齐摞起来，存放的时间无论多久，拿出来都很挺括，而他相对随意、毛糙，需要的时候， 根本不顾及条理，直接抽一件出来，然后草草收拾下就好了，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总有些愤懑，忍不住要抱怨几句，也不是真的计较，相濡以沫的两个人，哪有什么好计较的，只是希望他能多加注意，爱惜我的劳动成果，或者对我有个小小的褒奖，没有物质奖励，口头嘉奖也未尝不可，多少也是一种心理安慰呀。他呢，更不计较，随你怎么说，不急不躁，洗耳恭听，一点儿辩驳的意思也没有，完全一副好好先生的做派，相比之下，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争长论短的，所以，我也很快就把嘴巴闭上了，一个人唱独角戏多无趣呀，况且，再怎么唠叨，拾掇的活也还是我的。
擦地板，每日必做的一件事。我跟叶先生刚认识那会，他在部队服役，每次给我打电话，开场总是会问：你在忙啥？巧合的是，十有八九，我都是一盆清水，一块抹布，独自在房间擦地板，哪怕下雨天，也乐此不疲，由此他得出个结论：这姑娘是勤快人，勤快的人以后能持家。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生性愚笨的我，小半辈子过下来，除了上班，就是家务，庸庸碌碌，一事无成，也就是在持家这方面还算合格。至于擦地板，因为有这么一段小插曲，这些年我们都做的很到位，无论光阴怎么流转，我家的橡木地板始终纤尘不染，光洁如新，无任何凹凸和裂缝，完好的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家住16楼，朝北三扇窗，朝南的琴台式阳台上，还有一长排玻璃窗，窗户的清洁是个难题。最早的时候，家里用的是加长毛头刷，圆圆的塑料杆可以伸缩，上下左右也能兼顾，靠内的玻璃倒是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擦干净，可外面的玻璃就有心无力了。我有点恐高，一旦倾身向外，不由自主地就会腿软，俯瞰园区景色我都止不住心慌，更何况这样颇具危险性的工作，所以擦拭效果差强人意，几次下来我就灰溜溜打了退堂鼓。
怎么办呢？我跟叶先生商量对策，要么换工具，听说带吸铁石的双面擦还不错，可以买一套体验下，再或者请家政阿姨帮忙，专业人员做事相对有保障。叶先生否定了我的提议，抛出一句话拍板：啥也不用，我来就好。他的法宝着实简单：一块半干的擦布，几张旧报纸，仅此而已，操作流程也简单：擦布往玻璃上轻轻一抹，趁着水迹还没挥发，报纸攥成团，捏紧了贴上去擦呀擦，从上至下，由里及外，灰蒙蒙的玻璃一点点一寸寸变得清爽、通透，效果真心很棒。
慢工出细活，这道理我懂，男女平等，这道理我也懂，当家的以身作则，不遗余力，我自然不能落后，泡茶、削水果、搓洗抹布……貌似我干活更积极，更投入，像只辛勤的小蜜蜂。这些小伎俩叶先生都是知道的，不过是做的热闹而已，可他很大度，用他的话说：家务么，不是你做，就是我做，一家人何必那么较真呢。这个不较真的人，就这样包揽了擦窗户的工作，一直到现在，没有过任何怨言。
家务活，落实到实处，还有好多好多：厨房是否油腻、餐厅是否整洁、茶几是否积灰、沙发是否污垢、卫生间是否有异味……一件件微小的事情堆积起来，形成了琐碎的日常。人到中年，曾经向往的诗和远方，慢慢都退到了生活的背后，买买菜、做做饭、洗洗衣服、擦擦地板……朴素的日子里，我始终热爱着这些琐碎的家务，因为有句话，我一直深信不疑：唯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南湖文学文学总顾问：吴顺荣 责任编辑：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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