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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诗词(再读陈寅恪《挽汪精卫》诗)

汪精卫诗词

再读陈寅恪《挽汪精卫》诗文/穿越梅嶺前两年我曾经写过一则诗话,内容是有关陈寅恪先生《挽汪精卫》诗的,当时的关注点只放在了先生所具的史家胸怀上,并未对先生作此诗的本事和所指做深入的探究,今天重读,略具如下。挽汪精卫·陈寅恪阜昌天子颇能诗,集选中州未肯遗。阮瑀多才原不忝,褚渊迟死更堪悲。千秋读史心难问,一局收枰胜属谁。世变无穷东海涸,冤禽公案总传疑。诗题目下面有作者小注“甲申冬作时卧成都成仁医院。”后面有编者注“此诗吴宓甲申年录稿,第五句作‘千秋读史心难论’,第七、八句作‘事变无穷东海涸,冤禽公案有传疑’。”交代了诗作的时间和来历。甲申是农历1944年,这年,先生因眼疾在成都成仁医院住院治疗,期间,吴宓去看望他,“寅恪口授其所作挽汪精卫诗,命宓录之,以示公权”。“ 公权”系指萧公权,陈寅恪和吴宓的诗友。(《吴宓日记》)“阜昌”是宋代刘豫在金人扶持下所建傀儡政权“大齐”的年号,历史上称其为“伪齐”。首句说“阜昌天子颇能诗,集选中州未肯遗。”这些,都是事实。刘豫出身于一个世代务农的家庭,到他这里才由进士而步入官场,说他能诗,是对的。“集选中州”指的是金代元好问编选的一本诗集《中州集》,是元好问经过旁搜远引,又依据金人魏道明和商衡的金诗选《国朝百家诗略》所编定的一部金代诗歌总集。因金朝立国后长期据有中原,中州一代是金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故此以中州为集名。“未肯遗”说的是元好问在编撰《中州集》时,也收录了刘豫的诗。刘豫在同为元人脱脱所编《宋史》中被列入《叛臣传》,在《金史》中与宗弼(本名兀术)、张邦昌、挞懒同传,可见,在此以为叛徒的,在彼未必不是功臣。《宋史》对他没有没有评论,只有见于本传中达赖的一句话:“’昔赵氏少帝出京,百姓然顶炼臂,号泣之声闻于远迩。今汝废,无一人怜汝者,何不自责也。’豫语塞,”实是诛心之论。《金史》“邦昌虽非本心,以死辞之,孰曰不可。豫乘时徼利,金人欲倚以为功,岂有是理哉”是对其所为有微词。阮瑀是三国时期人,受学于蔡邕。《三国志·阮瑀传·裴松之注》“文士传曰:太祖雅闻瑀名,辟之,不应,连见偪促,乃逃入山中。太祖使人焚山,得瑀,送至,召入。太祖时征长安,大延宾客,怒瑀不与语,使就技人列。瑀善解音,能鼓琴,遂抚弦而歌,因造歌曲曰:’奕奕天门开,大魏应期运。青盖巡九州,在东西人怨。士为知己死,女为悦者玩。恩义苟敷畅,他人焉能乱?’”阮瑀歌中的意思实乃不愿意与曹操合作。褚渊南朝人,先为宋文帝刘义隆的女婿,后废帝刘昱元徽五年(477年),雍州刺史萧道成(齐高帝)杀后废帝,另立顺帝。褚渊推举萧道成录尚书事,后又助萧道成代宋建齐。先生这联对阮瑀和诸渊作了褒贬。“世变无穷东海涸”用了沧海桑田的典故。冤禽,精卫鸟的别称,南朝梁任昉 《述异记》”昔 炎帝 女,溺死东海中,化为精卫,一名冤禽。”精卫的故事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中,它跟同书中出现的夸父、鲧、禹等都是“中国人心中的普罗米修斯”(李丽论《山海经》中自然抗争之悲的形象分析),同是对命运不屈而抗争的形象。在诗中我们可以看出,先生对汪精卫是抱有同情心的,对汪精卫的所为,从内心来说是有认同感的,有先生自己的一段话和《吴宓日记》可以印证。在《吴宓日记》第六册第168页有这么一段话,出自先生之口“中国之人,下愚而上诈。此次事变,结果必为屈服。华北与中央皆无志抵抗。且抵抗必亡国,屈服乃上策。保全华南,系心备战;将来或可逐渐恢复。”从《吴宓日记》中,我们可以窥见先生对赶走日本人是缺乏足够信心,持悲观态度的。循此轨迹,我们不难发现先生在诗中所流露出来的复杂感情,他一方面对阮瑀的不与曹操合作给与肯定,同时又对诸渊的气节有亏不啬微词。将汪精卫和刘豫并提,是因为他们两人都跟异族合作,但这种合作出于何种之目的,想来先生也是以为合作是手段,拯国家民族于倒悬才是目的,所以先生才说“千秋读史心难问,一局收枰胜属谁。”而诗中的精卫意像又代表与命运抗争的不屈形象,诗中所要挽的主人公恰恰又跟这个不屈的精卫同名,难道仅仅是巧合?当然,历史已经给刘豫和汪精卫盖棺,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先生也是跟他们一样,是一路人呢?答案非但是否定的,且先生在那个时期的民族立场是异常坚定的。在当时,曾经有过同样留学日本经历的周作人、钱稻孙选择了留在北平跟日本人合作,先生则举家仓皇南逃,在香港暂停期间,拒绝跟日本人合作。《吴宓日记》1944年12月15日还有这样的记载::“聆寅恪述前年在港居一千门万户、曲折回环,而多复室密隧之巨宅,日军及台湾兵来避扰,幸获脱免事。及拒绝汉奸诱入东亚文化之团体,并名人某某辈,实已甘心作贼,且奔竞求职情形。”“甘心作贼”是先生对那些不顾民族大义而自甘依附日本人并为其做事之名流的喝斥。1947年先生读黄秋岳的《花随人圣庵摭忆》后题诗:“世乱佳人还作贼”对其作了无情的嘲讽,一股轻蔑,跃然而出。对其作了无情的嘲讽,一股轻蔑之气,跃然而出。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读这首诗时,当把先生对汪精卫的同情怜惜和民族感情分开来,这样才能很好的把握一代大师崎岖的心路和复杂的感情,也才能欣赏和理解这首诗。(梅嶺2017/12/15)长按二维码关注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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