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绝艺、古玩新宠——清代虬角烟嘴的收藏故事

作者简介：李和英，笔名荷英。回族，河北沧洲人，一九四七年出生。辽宁师范大学毕业，辽宁科技学院退休讲师。著作《李和英诗文选》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现任本溪市收藏家协会副会长，是本溪市十大收藏家之一。
清宫绝艺、古玩新宠
——清代虬角烟嘴的收藏故事
原创：李和英
一个清代玛瑙烟嘴子或者一个虬角烟嘴子，几千元钱，甚至过万元钱。请您不要不相信，这是发生在本溪实华古玩城的真实故事，也有我的亲历。
关注收藏研究文章的朋友，会想起2019年7月，我在《印象本溪》和《本溪晚报》发表的那篇《小烟嘴有大玄机——清代冰糖影子玛瑙烟嘴的收藏故事》一文吧？
就是这个烟嘴子，当时我花了4000元钱。学习、研究的文章发表后，仅《印象本溪》就有600多人阅读。得到了结罟、无怨无悔等收藏家；学清、溪亭、木之土等老友的热评和鼓励。烟嘴子和奇石一样，有“发现艺术”的特点。鉴赏它有无穷的乐趣儿。卖给我这个烟嘴子的藏友“六小哥”（化名），高兴地赞扬我写的文章，把这个玛瑙烟嘴子的历史文化和艺术特点挖掘的更加深入了。
他有一个“虬角”大烟枪烟嘴子，我觉得挺喜欢。他开价高，我手头紧，未能成交。一年多过去了，有一天我胸前戴着“冰糖玛瑙烟嘴子”，到他店里闲聊。他提出要用“虬角”换我的“玛瑙”。
我不舍得，不想换。他说：“我虬角给你，再给你加钱。”
我还是不想换。他追到我的店里又说：“玛瑙烟嘴子在你手里，你也卖不上价儿，我山东有朋友，人家肯出价儿。给‘古伟’（化名）那个15000……老虬角烟嘴子很少，你研究再写成文章，价钱会比你这个玛瑙的更值钱。”
他再三动员、说服又加钱。我虽依依不舍，但觉得他这么看重这个玛瑙烟嘴子，我对它的研究、宣传的目的又达到了。让它再回到懂得和珍爱它的人手里，也是物得其主。就从胸前摘了下来，“六小哥”一下子拿过去，转身就跑回他店里。不一会儿就拿这个“虬角”回到我店儿来，并微信转给我1100元钱。虽觉有些吃亏，但转念想“六小哥”靠做古玩生意，供两个孩子念书，我不应该斤斤计较……
他再三嘱咐我说：“这个你也写篇文章，可别轻易卖啊！要卖我要！……”
我舍了“玛瑙”，得了“虬角”。朋友建议配上了个红色珠子，据说这样搭配不但好看，还美其名曰“鸿运当头”。是祈福走红运、亨通发财的意思。我笑而依之，编好后贴身挂在胸前，秘不示人。藏友“汤司令”（化名）古伟（化名）看见了说：“地地道道清代的好东西！你收藏几年能卖好价钱。”
“六小哥”加给的那1100元钱，花1000元买了铜龙凤纹火盆；100元买了铜朝冠耳微型炉。玩收藏，是“精神贵族、金钱乞丐”，一点也不假。
按着“六小哥”的嘱咐，还得写篇文章啊！可是，一个清朝显贵们，吸食鸦片用的“大烟枪”的“烟嘴子”如何去写，却着实难住了我。
文物是历史文化遗存，每一件文物都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是历史的实物见证，或称物化的历史。透过文物，我们可以真实地感受历史。
那就让我们通过这个“虬角”、“大烟枪烟嘴子”，真实地感受清代中晚期以后的那段历史吧！
先说“虬角”：虬——古代传说中有角的龙。屈原《涉江》有“架青虬兮骖白螭”句。虬龙是罕见的动物，一片鳞片就极其贵重。这传说演绎到清代，“虬角”，指的是“海象牙——染色的海象牙”。一是要表明此物的珍贵；二是“虬角”的谐音“求爵”——做为吉祥物，佩戴、使用它有求得加官进爵之寓意。
明朝时期，西伯利亚大量向明朝进贡，其中重要贡品之一就有海象牙。到了清代犀角、象牙越来越少。海象牙越来越被重视。尤其是把它染成“犀角”、“翡翠”般的颜色，叫做“虬角”后，就更加非同一般了！有一件虬角饰物，是高贵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据我所见的资料：2007年，保利秋拍，一件乾隆盛世年间的《海上仙山摆件》，成交价五十万四千元。
染色，是海象牙身价百倍的关键——《清宫绝艺、古玩新宠》的要点也在于此。
乾隆皇帝的文功武略，在清代帝王中屈指可数。康、雍、乾在古玩界称“清三代”，制作的瓷器、玉器、书画、杂项等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乾隆借爷爷、父辈的阴德，自己又在位六十多年，制造的各种艺术品尤多。北京故宫博物院有人称其“乾隆宫”，就是因为故宫里，乾隆年间的东西最多。
继位之初，雄心勃勃、建功立业的乾隆。到了中晚年自称“十全老人”，以为功成名就了，就更加追求享乐。又有和珅那样的“贤臣”百般逢迎。追求奢华、贪图富贵的腐败之风日甚一日。王公贵族，竞相仿效，到了清中晚期，犀角、和翡翠供不应求。“清宫造办处”这个集全国顶级优秀工艺大师的机构，研制成功了把海象牙染色成翡翠、犀角般色彩的“虬角”。制作成扳指、烟嘴、勒子、印章、葫芦口盖等小物件，供王公贵族们赏玩。因为别处无人能做，唯有皇亲国戚、朝中重臣才能拥有，所以虬角成了他们显示富贵、地位、身份的象征。
这种工艺是清宫造办处的机密，制作又极其复杂，费工费时。清宫造办处也仅有几个人能做。清代末期，造办处解体。技艺高超的艺人流落民间，有些情况在一篇《茶音闲谈录》中有所记载：醋泡、调配色、染色、泥包染一个月；再反复染三次，各泥包染一个月；然后用西藏的青金石煮半小时，急取出用冰盖上……然后，再反复用先前的步骤……传说，一个物件染到合格，需染、浸、泡、煮，两、三年之久。到了民国中期，老艺人相继去世，这种工艺就此失传。
除了工艺复杂、费工费时；配方的色料，完全采用对人体有益而无害的，纯天然的植物染料、矿物染料也至关重要。也正因为这样，才那么费工费时。
现在文玩界通常说的海象牙，有一种叫赛璐珞的塑料制品，连海象牙都不是，毫无收藏价值。现代仿品的“虬角”对海象牙，有两种染色的方法：一种是挖掘古代传统古方染色；染出的虬角无毒，但无论在外观还是在手感上都达不到老虬角的水平。掉色问题还有待于岁月实践的检验。由于成本高、成品率低，古方染色虬角价格同样不菲。另一种是用酸“咬”出来的，两个小时左右就带着酸臭味出浴了。这种“虬角”的别号叫“毒绿球”。它的绿色很深，而且通体一模一样的颜色，没有深浅的变化。带在身上，有害无益，务必小心、谨防受骗。
回头再来看看，“六小哥”匀给我的这个“清代虬角大烟枪嘴子”吧。虬角（海象牙）的密度、硬度比象牙高。外有白色牙皮，牙心呈脑状，手感较重。它高3.6厘米；上嘴儿直径2.4厘米；下口直径2.2厘米；重24克。呈上粗下细柱状，上嘴儿中间微凹一大孔，色黄白如老象牙，有微绿色班、线纹。外边微凸后圆收，渐收至中腹部直下到下口。临下口刻两道阴玄纹，富有装饰效果，下口圆平。整体造型凹、凸；圆、平；粗、细，即考虑到了实用，又兼顾线条优美。使烟嘴看上去简洁而富有神韵，真可谓匠心独到。选材时上嘴儿留脑儿较大，染色少。嘴以下留薄皮，便于染色，兼有斑斑驳驳，露有脑儿的黄白色点和绿色班、线纹。如翡翠，似犀角，在百年以上的老包浆亮映衬下，更显珠光宝气，令人爱不释手。下口孔大、壁薄，用手电一照如玉一般透光。（见左右二图）
“昔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把玩这个清代虬角烟嘴，它那简洁优美的造型；它那不是犀角、象牙，胜似犀角、象牙的质感；它那不是翡翠胜似翡翠的绿（黑）、黄（白）闪闪烁烁的色彩和斑纹。令人遐想万千、赏心悦目。佩戴于胸前，没有“毒绿球”的顾虑，只有古董珠宝的舒适和美感。我不免感叹盛世收藏，让我有幸拥有了它；感叹“虬角”材质的珍贵；感叹“工匠精神”和人们对传统技艺的珍惜。
同时，我想到了林则徐“虎门禁烟”的英雄壮举；想到了清中晚期，腐败无能的清政府，“鸦片战争”失败后，与英、美等帝国主义国家签署的多个不平等条约；想到了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想到了首都北京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的题词……耳边似乎回荡着，1949年10月1日，伟大领袖毛主席那浑厚、悠长，气壮山河的声音：“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
这个“虬角大烟枪嘴子”，现在虽已成为古玩。但它让我们回顾起清朝后期，由于官员们的腐败，导致国势衰微，列强欺辱的悲惨局面；它让我们缅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无数革命先烈不畏流血牺牲、前仆后继、英勇奋斗的英雄事迹；它让我们铭记：落后就要挨打、富国必须强兵、兵强国才泰、国泰民才安。“历史，是现实的一面镜子”，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
纵观2020年世界爆发的疫情和中美防疫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以及在政治、经济、舆论、军事等方面博弈的现状。我发自内心地感叹：伟大祖国的强大，党的以民为本，“为人民服务”的理念，是我们老百姓的福分啊！
2020年12月23日
编辑：一寸丹心
印象本溪谈老百姓感兴趣的家乡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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