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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版的《四进士》

京剧传统剧目《四进士》以戏曲舞台艺术形式,生动展现了明朝嘉靖年间新科进士毛朋、田伦、顾读,刘题,在权、欲、情考验下的不同抉择,得到世界各地戏剧爱好者的好评。
四百多年过去了,张在湘的长篇小说《宦海情》讲述了一出现代版的“四进士”传奇,同样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上世纪六十年代,聚贤县四位年轻干部高阁、文毅、贾韦、梅馨保送到中国人民大学深造,被戏称为“四进士”。毕业后,面对复杂的政治斗争,各自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二十年后的1981年,文毅返乡任职,“四进士”又聚在一起,围绕改革与发展,友情与爱情,公与私,进行了一场跌宕起伏的斗争。
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文毅,初来乍到,就被老同学、组织部长贾韦派去处理“烂摊子”——会仙园林场的复杂事务。坦诚直率,一心为公的文毅,深入调查研究,掌握了实情,理出了思路,找出了对策。
但一切从“私心”出发的贾韦,将文毅视为政治上的竞争对手,处处掣肘,更因为文毅与妻子梅馨的既往爱情,不惜牺牲妻子声誉,陷害文毅,让文毅的改革举措付诸流水。
在这场组织部“内斗”中,身为县长、主持全县工作的高阁,因其本身是“生产上的实干家,政治上的马大哈”,政治头脑僵化,屡屡被善于逢迎媚上的贾韦迷惑,将心理的天平倾向了贾韦。
贾韦的妻子梅馨,本是文毅志同道合的亲密恋人,但在那场人间浩劫中,迫于贾韦阴暗心理下的阴谋诡计,不得不嫁给贾韦,导致与文毅14年的隔绝。与文毅重逢聚贤后,在事实面前,解开了心中疑惑,认清了贾韦的丑恶嘴脸。
世间万物,人最复杂。这部当代版《四进士》,通过大量心理描绘、对话描写和背景叙述,多层次多方面展示人性,取得了可喜的效果。可以说,每一个出场人物都是立体的,栩栩如生的。
且不说主要人物“四进士”,单就一个“踢蹬穷”晁成虎就颇耐寻味。他被自负、世故的躯壳包裹,除了吹嘘曾经的“过五关、斩六将”、拉关系聚私财,啥也不会,他嘴里“风力有二十多级”,是个典型的“在家酒壶,上班茶壶,政治上糊涂,工作上马虎”的“四hu”干部。
他为保住位子,既与高阁、贾韦勾肩搭背,疏通关系,又耍大牌,撂挑子,更不惜造谣污蔑,他煞有介事地散布:“我晚上来回向城里走,已经三次亲眼看见姓文的和梅馨在河边的树林里搂搂抱抱的,还带响声的,嘿,那镜头,别提啦!”
偏偏民众对“桃色新闻”最敏感,最有想象力和探索精神,经过人云亦云的糊涂人和低级趣味者的飞速加工和传播,便越传越多,越传越玄。这种打击政治对手的下三滥举措,也是绝妙的“撒手锏”。文毅被调整职务,无疑与之有极大关系。
毫无疑问,刻画人物入骨入血,展现矛盾活灵活现,是这部小说的最大特点。在文毅身上,有刚强与坚韧,他坚信:“人啊!在历史这条长河里,应该经得起大浪淘沙!”也有迷茫与困惑,再次见到梅馨,“谜团”未解前,他有怨恨和偏见。但睿智、坚韧、坦诚,是他性格的主流,也激发“悲观主义者”梅馨,变成了巨大推进动力。
这部小说,真实揭示改革之初的社会风貌,完全可以作为一部历史来读。在极左流毒未能清除的大背景下,改革者暂时失利,弄权者暂时得益,但“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一切真理、正义,有时不就如同这条山溪吗?表面看来是微弱的,流势不大,阻力重重,但它却哗哗啦啦唱着赞歌,千曲百折,冲破一切障碍,流向自己的目的地,这是什么力量也阻挡不了它前进的!”
历史确实无情,“四进士”走上政治舞台之时,站在长城堡上,意气风发地喊出了誓词:“理必求真,事必求是,国而后家,人而后己,永志不渝,苍天证之。”单凭这誓言、这决心,鱼龙混杂都是好汉,可经过现实洗礼,是龙是鱼,才终见分晓。历史已经证明,胜利属于文毅们;真挚的爱,也是永远不能忘记的。
顺便说一下,《宦海情》出版于21年前,作者张在湘是临朐人。我手头的书,是县政协文史委主任安兆东所赠,感谢他让我“认识”了一位临朐籍杰出作家!
《宦海情》,张在湘著,作家出版社1999年7月第1版,定价14元。
附:京剧《四进士》剧情
明朝嘉靖年间,严嵩专权,新科进士毛朋、田伦、顾读,刘题四人出京为官,相约饮酒中,同仇敌忾,相互勉励,赴任后不违法渎职,以报海瑞举荐之功德。当时河南上蔡县姚廷春的妻子田氏图谋财产,毒死丈夫的弟弟姚廷美,又串通弟媳杨素贞之兄杨青,把杨素贞转卖给布商杨春为妻。杨春听素贞哭诉,可怜她的遭遇,撕毁卖身契,代她告状。正遇毛朋私访,代写状纸,嘱去信阳州申诉。杨素贞与杨春失散,遇到恶棍,被革职的书吏宋世杰所救,认为义女,携至州衙告状。田氏逼她的弟弟巡按田伦代通关节。田给信阳知州顾读写了求情信,并送上三百两贿银。田的下书差役,恰好投宿在宋士杰店中,宋偷看信文,发现与义女杨素贞事有关。顾读读到书信后,徇情释放了被告,押禁了杨素贞,宋上堂质问,却被杖责后轰出堂来。宋遇到杨春,杨春去巡按毛朋处上告,毛朋接状,宋士杰作证,田、顾、刘均以违法失职问罪,判田氏夫妇死罪,为素贞申明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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