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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志渊:潜龙腾渊,鳞爪飞扬——梁启超《少年中国说》之当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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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强,中国强
1900年2月,梁启超在《清议报》上发表了饱含爱国激情、脍炙人口的著名文章《少年中国说》。此文今日读来,依然让人热血沸腾。以下为《少年中国说》的最后一段: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在二十世纪的开端,清王朝统治下的中国风雨飘摇、破败不堪。随着旧世纪的终结,古老的天朝摇摇欲坠,在残局中作最后的挣扎,与此同时,在这片东方的大地上,也正孕育着新的希望。这篇激昂人心的《少年中国说》,仿佛要撕开古旧泛黄的历史画面,为中华民族描绘出新的磅礴未来。
梁启超指出,中国这个“老大帝国”,“脑髓已涸”,“血管已塞”,“气息奄奄,与鬼为邻”,亡国在即,而竟麻木不仁。他入木三分地精彩刻画了当时的“握国权者”,尽是些所谓“老后、老臣、老将、老吏”们,他们“积数十年之八股、白折、当差、捱俸、手本、唱喏、磕头、请安、千辛万苦”,才弄到“红顶花翎”,“中堂名号”,自然要“出其全副精神”“以保持之”,以至于甘愿“割三头两省之地”、 “卖三几百万人民”,极端自私地坑害民族、贻误国家,来保自身的权贵地位、余生平安。
梁启超的“新文体”往往“笔锋常带情感”,这篇《少年中国说》的情感更加浓厚激烈,如久被压抑的火山猛然爆发,滚滚外溢,奔腾直泻,势不可挡,一气呵成。字里行间的炽热情感,不但对封建专制制度提出无情的揭露和激烈的批判,宣告与“老大帝国”的决裂,同时,还大力号召今日之青年人,要努力创造出光辉灿烂的少年中国,寄托了他对理想中的少年中国无比的热爱与期望。
写出《少年中国说》时,梁启超不过27岁,此文倾注了他抑制不住的激情,因而气势磅礴,极具煽动力,对当时正处于内外交困的苦闷中的中国知识分子,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振奋了人们的精神,于是成为风靡一时的名篇,而梁启超本人也将这篇文章视为自己“开文章之新体,激民气之暗潮”的代表作。自此,梁启超取代了其老师康有为,成为中国知识界的年轻领袖。
《少年中国说》被公认为梁启超著作中思想意义最积极,情感色彩最激越的文章。它一经面世,便轰动整个晚清知识界,激起了全国青年和新一代知识分子的爱国热情,“少年”一词成为时尚,深入人心。《清议报》随即出现许多以“同是少年”、“铁血少年”、“突飞少年”、“濠镜少年”等为名的作者群。社会上追求进步的青年人,纷纷自称为“少年中国之少年”、“新中国之少年”,连晚清四大小说家之一的吴趼人都一度以“中国老少年”为笔名。
“少年中国”的风靡不仅一时,它还对“中国”的新生起点、发展方向和未来形象的确立,产生了极深远的历史意义,它不单单是一个概念,一个理想,它还逐渐成为血肉之躯、革命的先锋、未来历史的塑造者。1902年南洋公学学生组织“少年中国之革命军”;后来汪精卫密谋行刺摄政王载沣失败被捕,也从容、凛然地吟出“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名句。
1915年,陈独秀创办了《新青年》,1918年李大钊等发起了以创造少年中国为宗旨的“少年中国学会”,无不受梁启超的“少年中国”所影响。“少年中国学会”后来还在各地纷纷成立分会,并先后发行了《少年中国》、《少年世界》、《少年社会》等期刊,盛极一时,读者遍中国。
不仅如此,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此文仍在中国海峡两岸广为流传。学者们多数均认为,梁启超所提出的对文化遗产的检讨的理念,对于青春、对于一个全新国家形态的憧憬和追求,感染并召唤了新一代的知识分子,直至今日,仍有很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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