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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使得鬼推磨(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使得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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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你真的想和邢程结婚?我觉得邢程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家庭太困难了,你以后可是要受苦了,不管怎样,你也该告诉爸妈吧?这可是你人生中的大事啊!”
季小新头一次有板有眼很郑重地和姐姐对话,季小莲望着小自己八岁的弟弟,脸上的表情有了难得的温柔。
“小新,你放心,就算我结了婚,可我还是你姐姐,你的事情我依然会管的,只要你学好上进踏踏实实就成。”
季小新乐呵呵地应着,他跑进厨房把微波炉里热着的牛奶杯拿出来,仔细地擦拭干净后用毛巾包着递到了姐姐的手里。
“小心烫着,路上小心点开车,我这就去超市上班了,告诉爸妈我挺好的。”
盘桓的山路逶迤向前,满眼青翠让人心旷神怡,季小莲驾驶着皇冠车向老家方向驶去,这次回家是她做出的一个事关人生转折的决定,她要回家取自己的户口本,她要向爸爸妈妈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要和自己钟情的男人领证结婚。
开了两小时车的季小莲感觉有点累,她把车子停在山路上一个较为平坦宽阔之地,她端起仍旧温热的牛奶杯,一入口,怎会没了往日醇香甘美的感觉,一种怪怪的味道瞬间填满了口腔,这种滋味就像自己经历过的生活一样,苦涩酸咸很不受用。季小莲知道自己这些日子肝火太旺味觉不正常,碍于没有准备其他的饮料,她便勉为其难地把牛奶一饮而尽。
重新坐进车子里,季小莲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毕竟还有两个多小时的盘山路,大意不得,尽管自己多次走过这条回家的必经之路。
只一会功夫,季小莲觉得头有些晕,这大白天的怎么会这么困,她强挺着打起精神,她知道前面的山路到了急转弯处,这里的路面非常窄,如果有相向而来的车辆那得十二分的注意,可是她的大脑就快停滞转动了,她把车子靠在了最右侧,在最后的一刹那,她本能地猛踩刹车,然后她就斜着靠在了方向盘上。
就在季小莲踩下刹车的时候,前面转弯处忽然出现了一辆没有车牌的大货车,这辆车就像是喝醉了的酒鬼一样,它晃晃悠悠歪歪斜斜地冲过来,看到季小莲的车停在路的一侧,大货车竟然向瞄准一样直直地就撞了过去。
随着“嘭”的一声,季小莲的车被撞得飞出很远,车子碰到山体后又被弹了回来,几番震动,最后靠着树木的阻力停在了悬崖边,车子前脸后身都面目全非,车子里的季小莲虽然被安全气囊包裹着,可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的头上浸出了鲜血。
2
2014年8月15日10点21分,交警队接到盘山路发生车祸的报案,交警到达现场时,季小莲已经没有了气息。
离案发现场800多米处,一辆无牌照的大货车侧翻到悬崖边,车子里早已没有了司机的影子。
季小莲的包包无力地躺在被撞烂了的车子角落里,包里面有她的驾照、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钥匙,幸亏手机功能还正常,按照她手机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交警给最近有联系标记为“老公”的一个男人打了电话。
“我是交通警察,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麻烦你速速前来现场。”
接到交警电话的男人是邢程,季小莲的男朋友,他一脸惊恐地打车飞奔而来。
看到车祸现场的一瞬间,邢程的心剧烈震颤着,马上要去登记结婚的女友就这样与自己阴阳两隔,他的泪汩汩而下,他喑哑着声音红着眼睛呼喊着:“小莲你别走,你怎么会这么狠心啊,我们那么多困难都挺过去了,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交警耐心安慰情绪激动的邢程,眼下最要紧的要先把事故现场处理好,季小莲的尸体要送去殡仪馆,被撞烂的车也要拖走封存,邢程告诉交警死者的弟弟也在本市,交警马上拨通了季小新的电话。
邢程忽然又大声的追问着交警:“是谁?是谁害死了小莲?肇事者哪去了?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不能让小莲这么白死,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季小新很快就来到了现场,他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可着嗓门哭喊,就像是一个想表演的蹩脚演员,邢程冷冷地看着他,交警们也都觉得他的行为有些表演的意味。
经过对车祸现场勘察和事后的尸体检验,处理事故的交警发现了很多疑点。
第一,季小莲最后的紧急刹车留有印记,皇冠车已经紧贴着右侧路边,可大货是直接从正面迎面撞上去的,按照常规来说,刮碰很有可能,这样的撞击不合常理。
第二,季小莲的车子里有行车记录仪,交警观看影像记录后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肇事车辆不只是无车牌,司机压低帽檐带着大口罩,大大的黑眼镜几乎挡着半个脸,很明显是故意伪装。
第三,季小莲的血样中虽然没有酒精的成分,可是却有安眠药的成分,一个想开车走四个多小时山路的司机,她怎么会给自己吃安眠药?车子里已经变了形的塑料牛奶杯中残留着安眠药的成分,可经过检查,杯子上只有季小莲一个人的指纹,实在是让人费解。
鉴于以上种种可疑之处,季小莲的车祸有可能是蓄意谋杀,更为巧合的是,季小莲供职的宇浩房地产开发公司目前也正是经侦大队秘密调查的对象,这场车祸的背后会不会有很多牵连也未可知。
公安局的几位主要领导研究后做了决定,这起车祸案由刑警大队和经侦大队联合办案,要组成多个有经验的侦查小组,多角度全方位同时展开地毯式调查,在有必要时可以采取一切行之有效的侦查手段,重点围绕肇事车辆和季小莲的身边人开始,不给犯罪嫌疑人喘息时间,一定要尽快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3
邢程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见到了警察,警察告诉他季小莲的死亡另有隐情,希望他与公安机关积极配合,并询问他关于季小莲的人际关系及和什么人有过冲突。
邢程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诧莫名后是气愤难平,警察看他脸色忽阴忽晴的变化,觉得一定有内容。
“警察同志,如果说小莲的车祸是有人故意而为的话,我认为她的家人就是凶手,他的爸妈只是把她当挣钱的工具,他的弟弟从小到大就知道不停地欺负她,恨不得把她所有的收入都榨干,她的家人没有一个人为了她的幸福着想过!”邢程的话很是肯定。
“这事可不能估计,作案是要有动机的,他们为什么杀害自己的女儿呢?”警察对此持怀疑态度。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小莲要和我结婚,这套房子想做新房,她的存款想留着给我俩以后投资做生意用,可她弟弟早就惦记着这钱要开店,他爸妈眼睛里也只认识小莲的钱,为了这反目成仇不很正常吗?小莲要是死了,她的财产不就都归她家里人了吗?”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虎毒还不食子呢?”
“可关键是,小莲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小莲是他们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小莲小时候偷偷听到告诉我的,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若不是她出事,我也不会说的,小莲家是后搬进我们村的,村里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别急,别急,你把事情详细地说说。”
原来邢程和季小莲从小一起长大,季小莲家刚搬到邢程住的村里时,季小莲刚五岁,当时的季家父母对小莲还挺好,邢程和小莲同龄还是邻居,俩个孩子总是在一起玩耍,他们之间建立起只有孩子才懂的纯真友谊。
季小莲九岁时,季妈妈生下了她的弟弟季小新,此后的季小莲再也没有了好日子,她照看弟弟做家务,还经常被弟弟打骂并呼来喝去,季小莲只认为是父母重男轻女而已,并没有多想什么。
季小莲十二岁时偷偷听到了父母的对话,她这才知道自己是父母买来的孩子,父母多年不孕以为已经不能生养,谁知中年得子,这时的季小莲只是父母眼中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季小莲偷偷地向邢程哭诉,俩个孩子互相安慰着,并表示坚守这个秘密,说等到长大后再去寻找自己真正的亲人。
从那时起,俩人就相约永远在一起,邢程青涩稚嫩的心里就有了想保护季小莲的冲动。
后来,季小莲考上高中却被父母强制退学,17岁的她被父母逼着跟随老乡进城务工给家里赚钱,没有考上高中的邢程一路保护着她也进了城里打工。
俩人在互相扶持中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季小莲的父母得知后大发雷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让季小莲嫁给邢程,无非是嫌弃邢家贫穷,拿不出他们想要的彩礼钱。
小莲后来无数次的和父母抗争,最后以死相威胁才得到季家父母同意他们相处的条件,那就是季小莲要给家里挣够50万元,够她的弟弟读书娶媳妇的钱,季家的父母就同意她嫁给邢程。
这无疑于天文数字的50万元让邢程和季小莲没日没夜地打工,他们希望能尽快地筹够这个数额。
他们做过零工、做过家政、送过货、搬过砖,虽然经济窘迫,可是同甘共苦中互相关照和扶持,虽苦也乐在其中。
俩人十九岁那年有了转机,邢程被超市聘去做保安,季小莲被宇浩房地产开发公司聘为销售部工作人员,俩人都有了相对稳定的工作。
一晃,十年过去,季家父母早已经得到了50万,可是他们仍然不愿放开能挣钱的女儿,二十九岁的邢程和季小莲经过多年的风风雨雨酸甜苦辣后倍感珍惜这份真情,两个人决定今年要登记结婚,谁知就在季小莲回家去和父母摊牌时竟然出了车祸。
4
三位警察来到了季小莲的家,这是一处六层楼房,随着“砰砰”的拍门声过后,房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年轻男子的脸露了出来。
“你们找谁?”年轻男子表情有些惊讶。
“我们是刑警队的,关于季小莲的死,我们来调查一下情况。”
走进这三室一厅的楼房,屋里很是宽敞明亮,整体风格清新雅致,沙发上懒散地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年纪应该是季小莲的父母。
“警察同志,我是小莲的爸爸,你说我们家小莲的死?那不是车祸吗?你们还调查什么?早点抓到肇事者给我们赔偿才是正事。”季爸爸的脸上看不出痛失女儿的哀伤,看来他更关心的是经济赔偿问题。
警察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个人的脸,他表情严厉地发了声。
“季小莲是被人害死的,作为家人你们应该协助警方找出真凶,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季爸爸神情微变,季妈妈大惊失色,季小新的眼神有瞬间的躲闪,这一切都被警察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一直和季小莲同住吗?她平时都有什么生活习惯,比如几点起床几点休息,平时都爱吃什么喝什么?都和一些什么人有来往?和什么人有经济纠纷或者是有私人恩怨?”
“警察同志,我和他妈妈是她出事后才来的,她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今年二月份她弟弟小新来城里超市打工,他搬过来住也就半年的时间。”
警察听了季爸爸的话后就转头看向季小新,季小新只是表情木木地点着头。
“季小新,你姐姐平时喝饮料、咖啡还是牛奶啊?她平时身体怎么样?她睡眠还好吗?”警察意味深长地问。
“这,这,这我怎么知道?她吃什么喝什么也不告诉我,她是否失眠是否吃安眠药我更是不清楚,不知道。”
“我可没有问你她是否吃安眠药啊?你怎么有点答非所问呢。”警察的声音里明显有揶揄和质疑。
“警察同志啊,小新是男孩子,心粗。我们小莲不喝饮料之类的,她平时只喝牛奶,她哪能失眠什么的,年纪轻轻的,倒是我失眠多梦的。”季妈妈及时化解了儿子的尴尬。
“阿姨,你总是失眠也得注意,去医生那里开点安眠药就行,睡不着觉的滋味真的好难过的。”警察温言软语地说。
“这你可是说对了,我也是经常吃药,这不,来之前想带着上个月开的药,可是怎么也没找到,这一上年纪记啊,忆力就不行了,可苦了我了,这几天深夜都大瞪着眼睛啊。”
就在季妈妈说得正欢时,季小新明显地变了脸色,警察忽然就转移了话题。
“季小新,你最近一次回家是什么时间?你们超市是经常串休的吗?”
“我好久都没回家了,我经常替同事们顶班,算算日子真的好久了,我都记不得了。”季小新回答时毫无底气。
“你这孩子,记忆力都赶不上我这老太婆了,你半个月前不是回家住过二天吗?”季妈妈抢着说。
警察对屋里三个人不同的表情没有再深究下去,他们收拾好谈话笔记就打算告辞。
三名警察鱼贯而出,贴近房门时,最前面的一名警察忽然踉跄一下,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抠在鞋柜与墙壁的缝隙中,这才稳住了身形。
5
三位警察离开了季小莲的家下了楼,楼下的停车场中停着一辆特殊车辆,三位警察用眼睛瞄了瞄,会意地一笑就离开了。
“你说你那么多嘴干什么?你没看出来儿子在遮掩吗?真是个坏事的蠢材。”这是季爸爸的声音。
这微型窃听器效果真的好,连关门声、叹息声、小声嘟囔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你总是吼我,我说什么错话了?跟警察实话实说有什么错,又不是儿子把小莲害死的。”季妈妈一副很委屈的声音。
季爸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季妈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会真是儿子害死小莲的吧?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你指使儿子做的?你们为什么这样狠心啊?
“小莲是买来的不假,可是我也养了她这么多年,留着她还能不断地给家里赚钱呢,若没有她,咱们这个家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你们这一老一小是疯了吗?到底是为什么?”
“你瞎吵吵什么?那个丫头的事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私底下偷偷地存了大笔的存款,小新是偷看了她手机上的存款利息通知才知道的。
她准备和邢程结婚,那些钱她都想给那个穷小子,这套房子她也想让邢程作为持有人,她心里哪还有咱们这个家啊!”季爸爸的口气像是自己代表着绝对真理一样。
“妈,你就别犯傻了,她手里有那么多钱也舍不得给我开店,我都向媚儿求婚了,我谎称自己是一个小超市老板,她这才同意和我交往,我说在超市打工是为了锻炼能力。
“我想让姐姐帮我开个小超市,明明有钱的她就是不同意。
“如果我不能兑现说过的话,我连个对象都找不到的,就凭我现在这个超市收银员的工作,哪还能成家,你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我和爸爸说了这事,爸爸说应该悄悄地把她处理掉,这才想起了你吃的安眠药,本来是想让她死在家里,可是这样需要安眠药的量比较大,怕警察抓到把柄,我一直也没敢实施。
“正好她急着回家取户口本,我就把事先碾压成面的10片安定片放到她天天必喝的牛奶里,那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如果她犯困很有可能就冲下山崖,就算是体检出来她吃过安眠药,那也可能是她自己吃的,这事死无对证,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幸好牛奶杯上我的指纹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否则,让你这么一说警察准会怀疑,我还不得在劫难逃啊?”
季小新的语声里没有一点歉疚和自责。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儿子,我说错了话,你会不会有事啊?谁让你们谋划这些也不告诉我,我哪里晓得呀?”季妈妈的语音中带了哭腔。
“行了行了,别又乱了分寸,估计警察不会怀疑的,小莲是买来的这事我们闭口不提,谁能怀疑一家人会害她,其他的事就等我们继承财产后再说,这段时间一定注意别让邢程那小子怀疑,决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6
周宇浩极其热情地接待前来调查的警察,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堆着应付性的微笑。
“我们想知道季小莲的事,你是什么时候聘任的她?为什么你给她的工资超过旁人的几倍?为什么你的账目上有好几笔转给季小莲的大数额转账?”
“聘任季小莲那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她才十九岁,我看她聪慧漂亮很有潜质,就招聘她到我公司的销售部工作,因为很多买房的有钱人很看重售楼小姐的颜值,我也就是为了迎合顾客的心理。
“季小莲在我公司一干就是十年,五年前她就升为销售部经理,工资自然就比其他人高,大额的钱那都是她销售楼盘的提成。”
周宇浩一边说一边陪着笑。
“周经理,据我所知,你给季小莲的几笔大额钱款都集中在2009年至2012年间,这期间你们的楼盘并没有大量的售出,倒是你的开发项目新增加了好几处,你说的售楼奖金可不甚合理哦。
“我们粗略地估计一下,你给季小莲账户上转的钱加起来将近八位数,你不觉得太高了吗?”
周宇浩的脸上渗出了汗珠,他一边用手胡乱地擦着脸一边露出豁出去的表情,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唉,事到如今我就都坦白了吧,季小莲偷偷地告诉我,她和一个有能量的人物有了交情,如果我需要她帮忙的话,只要酬劳丰厚,什么都好说。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我问他能否帮忙搞定开发地皮的事,她竟然说能成,我开始就试探性地给她打了点款,还真的给办成了。
“这以后,我就托她帮我运作了那几个开发项目,我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人家运作也是需要费用的,咱不能只认钱不仗义啊,我就按照约定支付给了她应得的报酬。”
周宇浩一气说完,然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季小莲说的人是谁啊?这么有能量?”警察接着问。
“这我可真是不知道,究竟是男是女是公是私,是哪路神仙还是巫婆,我真的是一概不知啊!”
7
警察排查了发生车祸那条山路及所有进出口的监控,肇事车辆是午夜时从市郊的方向开上山路的,此后一直没有该车的影像,估计这辆车是在一个无监控的隐蔽地点一直守候着,很明显是蓄意而为。
经过调查,肇事大货车是郊区车辆报废公司的一台待报废车辆,至于该车辆是被谁开走的如何出的厂区大门,当时的门卫什么也说不清楚。
“警察同志,我当夜喝高了,觉睡得很沉,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这个破院子是不招人来的,平时大白天都不见几个人,谁能半夜来偷车啊?还都是些报废车,也不值几个钱,对了,我们院子里也有监控的。”门卫急急地为自己辩解。
“大门电动钥匙有几把,都在哪里?”
“有三把钥匙,都在我自己这,另外两把我放在家里了,万一弄丢身上的钥匙也能补救。”
调取院子中的监控,真的看到了那个全副武装的司机,他先是跳进了院子,然后从窗子进了门卫室,大门打开后他还大摇大摆地拎着一个油桶走了进来,开走车子后又原路返回,就像是预先安排好了行程路线一样,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全程中看不到他的模样,他还一直都戴着手套,也没有留下指纹。
看来这个肇事司机是个惯犯,从跳窗子看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肇事司机知道窗子是开着的。
“你们晚上几个人喝的酒,为什么喝酒,谁请的?你这门卫室的窗子平时总开着吗?”
原来这个门卫是受邀去喝酒的,因为门卫头几天偷偷把该报废的车借给了一个哥们的朋友拉了趟私活,这个朋友为了感谢他才请客的,吃饭时一共是四个人,后来请客的朋友半路被电话叫走了。
至于说门卫室的窗子,门卫说自己平时不开的,冷热都靠屋子里的空调来调节,因为窗子正对着附近的一家造纸厂方向,他特讨厌那股味道。
警察费了二天的力量才查清楚门卫说的一同吃饭的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有重大嫌疑,他就是52岁的梁大勇。他也是当晚酒宴的主请,也是半路回家没有喝醉酒的人,更是当天来过门卫室有机会打开窗锁的人。
从外观看,梁大勇的体型和身高与监控中偷车的司机相符,他1994年因为伤人性命被判11年刑期,2005年出狱后一直没有正当工作,看来他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可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指控他。
“刘主任你好,我们来你社区是想调查一下关于梁大勇家的情况,我们是暗中调查,希望你能配合并保守秘密。”警察对梁大勇所在社区的主任说。
“当然当然,这个我懂的。
“说起来他家啊,还真是可怜,我是他家的老街坊了,他家的情况我都清楚。
“梁大勇原先还真是个安分守己的人,1984年结婚,1985年他的女儿梁一阳出生,1990年,梁一阳被人贩子拐卖了,这一家子都急疯了,找了好久也没消息。梁大勇的媳妇着急上火万念俱灰地投了河,虽说被救了起来保住了命,可是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就精神失常了。
“梁大勇从此就把找女儿回来作为自己生活的目标,1994年,他找到了当时拐带他女儿的人贩子,可是他女儿经过好几次的转卖,人贩子也不知道了踪迹,梁大勇气愤异常,女儿丢失媳妇疯癫,这一切都是该人引起,他一气之下就把人贩子狠狠地痛打一顿。
“那个人贩子被打成重伤,送入医院十几天后就死亡了,为此,梁大勇被判了11年,直到2005年才出狱。
“梁大勇出狱后变化了很多,他不再是年轻时的火爆脾气,他一心找个稳定工作,因为他媳妇除了疯癫还患上了好几种慢性病,他急需要钱。
“我给他介绍了好几份工作,后来都因为知道了他以前的事而委婉地辞退了他,目前他家只是靠低保金和打零工的钱维持生存,真是够难的。”
社区主任讲了一个很长又很心酸的故事。
“梁大勇会不会开车?”
“好像会,年轻时好像考过驾驶证的,开过半截子拉货的车,用不用我好好打听一下?”
“不用了,你带我们去梁大勇家实地看一看。”
警察在梁大勇家屋里屋外仔细转了好几圈后,拿走了沙发底下一张照片和梁大勇的一双旅游鞋。
8
季小莲手机通讯记录被打印出来,最近半年来的联系人并不是很多,通话时长多数都是很短暂,邢程的通话记录最多时长也最长,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只通了两次电话,可每次时长都在二十分钟以上,还都是这个号码呼叫的季小莲。联想到周宇浩说过季小莲交往了一个有能量的人,这个电话号码让警察格外注意。
警察按照电话号拨过去,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查找该关机号码的通讯记录,只有季小莲一个人,可能这个电话除了跟季小莲通话外就是处于关机状态,这让警察怀疑这个号码的主人可能就是那个有能量的幕后之人。
经调查,这个与季小莲长时间通话的电话卡的注册者竟然是一个农村男子,该男子患有先天腿疾,常年都靠着国家的低保过活,38岁也还是一条光棍,现在同年迈的父母住在一起。
这件事可真是透着几分诡异,农村男子从来都没有买过手机,那是谁盗用了他的身份证买的手机卡呢?
“我的身份证平时都锁在家中柜子里,我表弟十年前想给我办残疾证,说可能有些补助什么的,他当时拿着我的身份证和村里的证明去过残联,可是最终也没有办成,人家说我的残疾程度不够。
“我记得只有那一次,我的身份证不在身边,其余的时间都是我自己保管着,大概一周后,我表弟就把身份证还给我了。
“马书记,我的身份证有什么问题吗?”农村男子向陪着警察做调查的村支书发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做个调查,顺便提醒你注意一下,毕竟你是享受低保的,别让外人钻了空子把低保金骗走。”
农村男子口中的表弟叫张明,现在就职于市发改局,十年前的他是市政府办工作人员,也是副市长胡毅的秘书。
警察分析来分析去,十年前的张明只有二十六岁,也只是胡毅副市长的秘书,他不可能有什么能量,要说真正有能量,难道是……
警察们只敢意会不敢言传了,说起胡毅副市长,那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38岁就当选了副市长,分管城建、土地、招商引资、科技、文化等工作,听说今年还有可能高升,这样的事可不敢随便猜测,几个警察蔫蔫的没了刚开始的劲头。
公安局的领导听了警察们的汇报和分析后,也觉得这个案子很诡异。
按照取得的证据来看,足以认定季小新就是车祸的幕后推手,他给自己姐姐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从而导致季小莲开车犯困出现车祸。
按照车祸现场的勘察和这几日的调查来看,撞到季小莲的大货车明明就是故意而为,大货车又不是季小新指使的,难道是两场有计划的谋杀碰巧吻合在一起?
梁大勇有明显的嫌疑,可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梁大勇到底受雇于何人?怎么才能打开这个突破口?
警察调取了梁大勇的通话记录,他竟然和周宇浩有过电话联系,周宇浩又是季小莲的老板,会不会是周宇浩指使作案?
警察又调取了周宇浩的通话记录,周宇浩时常和胡毅有电话联系,难道他们之间只是在聊工作?
看来这些人都可能与季小莲的案子有关联,公安局长匆匆地去了市委书记办公室,他要向主要领导汇报案情的进展和复杂程度,他要听听领导的态度。
9
公安局长向市委书记详细汇报后,市委书记明确表态,案子要彻底查个水落石出,不管牵涉什么要员富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刚走出市委大院,公安局长就接到了刑警队长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异常。
“局长,案件有转机了,梁大勇竟然是季小莲的亲生父亲,你说这事该有多么巧,就是对梁大勇有点残忍。”
“竟然有这样的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公安局长是既高兴又伤痛,这样的巧合实在是有点凄惨。
事情起源于五天前,当时参加调查的各个组统一召开了一个会议,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调查取证,各个组都把调查的情况互相做了交流,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都认为梁大勇有最大的嫌疑,就是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
梁大勇旅游鞋鞋底的油漆成分和肇事车辆上留下的痕迹正在做对比,结果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很多人对如何能马上撬开梁大勇的嘴议论纷纷。
“你说这个梁大勇也挺惨的,弄丢了女儿疯了媳妇,这季小莲也是被拐卖的可怜孩子,如果梁大勇知道季小莲的身世还会不会作案?如果季小莲就是梁大勇丢失的女儿的话,你说这个梁大勇该怎么面对?他们俩要是真有牵扯就好了,那就不怕嘴硬的梁大勇不交待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自说自话地嘟囔着。
刑警队长猛然一拍桌子,“你这个主意好,我们可以给他们做个亲子鉴定,如果是父女,这就是天意;如果不是父女,我们也可以告诉梁大勇季小莲被人贩子拐卖的身世,看看梁大勇对与自己女儿一样遭遇的孩子有多少同情心,就这么来。”
头几年,梁大勇为了寻找女儿,他早就把自己的DNA信息输入了公安局的数据库,做这个鉴定简直是易如反掌。
鉴定的结果出来后,他们竟然真的是父女,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案件可能会马上就有突破,可是警察们没有预想的那样高兴,每个人的心底都隐隐作痛。
梁大勇大呼呼地走进了公安局大门,走进询问室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梁大勇,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罪吗?坦白从宽你总应该知道吧?”警察问。
“坦白从宽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什么犯罪的事都没做。”梁大勇理直气壮地答着。
“去偷车撞人,录像里都记录着呢?你还想抵赖?”
“我从来就没做过这事,抵赖什么?你们不能污蔑好人,说话可要讲证据。”
“你们家的沙发底下有一张季小莲和她车子外观的照片,你怎么解释?”
“这能说明什么,我就是顺手从哪里捡来的,不记得了。”梁大勇脸上有一丝游移一闪而过。
“梁大勇,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没法治你的罪,你的旅游鞋底沾上了一种红色的油漆,你在开肇事大货车时,鞋上的油漆蹭在驾驶室中,连油门和刹车上我们都取到了相同的成分,鉴定书马上就出来,你嘴硬有用吗?”
梁大勇的脸明显的有些僵硬,可是他就是硬挺着拒不回答警察提出的问题。
“季小莲是季家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孩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可这和我也没有关系啊?我又不认识她。”梁大勇脸上的表情不屑一顾。
警察叹了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了口。
“怎么会没关系,她1985年出生,原名叫梁一阳,这是给你们做的亲子鉴定,你自己看看。”
“不,不,你胡说,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你不能骗我,我要去看看遗体。”梁大勇明显地受到了刺激。
当警察领着梁大勇到殡仪馆时,梁大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打开冰棺的盖子,他顶着呼呼冒着的冷气,伸手把盖着尸体的布掀开,端详了季小莲的脸好久,梁大勇实在看不出季小莲的长相与自己和媳妇有什么相像之处,然后他猛地把尸体的右腿提了起来,卷起裤腿后,膝盖上方明显的有一块半个手掌大小蝙蝠形状的红斑痣。
梁大勇一声哀嚎:“我的女儿呀。”他一头昏倒在冰棺前不省人事。
10
梁大勇醒来后万念俱灰,他唯一生活下去的理由被他自己断送了,他32岁入狱,43岁服刑期满,在监狱里的11年他就靠着思念女儿才得以挺过来。出狱后的9年他无时无刻不在企盼着和女儿的团聚,因为他相信女儿一定生活在某个角落,无论天涯海角,他只要还活着就会一直等待女儿的回归。
终于等到女儿了,可是他自己却害死了她,情何以堪啊!
梁大勇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他的心疼痛得像被撕裂成碎片一样,他整个人像轻飘飘的飞絮,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倒,他彻底被残酷的现实击垮了。
“梁大勇,你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是你女儿含冤而死不明不白,就算为了给你女儿伸冤,你也该配合我们说出实情,否则的话,你可怎么能心安啊!”警察对着发呆的梁大勇说。
梁大勇受惊一样抬起了头,他忽然就下定了决心,他说要在自己追随女儿去之前就让幕后的主谋得到制裁,自己一定要向公安机关揭发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善者。
梁大勇2005年出狱后一直四处找工作,无奈人们总是用有色眼镜看待他,在他无数次被炒了鱿鱼后,周宇浩主动找到了他。当时的宇浩房地产开发公司籍籍无名,可给出的待遇却很高,梁大勇也就同意了,只是他们签约是秘密的,对外没人知道梁大勇受雇于周宇浩。
刚开始梁大勇也只是做些普通工作,后来逐渐地进入到公司暗暗养着的幕后组织,这个组织无非就是替老板吵架、打人、威胁、恐吓、绑架、敲诈。
梁大勇刚开始是抵触的,逐渐的就适应了,看着自己日益鼓起的钱包,终日吃香的喝辣的又不是很累,梁大勇的人生观慢慢地就扭曲了,只要能够挣钱给媳妇看病,梁大勇已经很少想起良心这个词了。
随着坏事越做越多,梁大勇和老板的关系也越来越近,周宇浩手里握着这些人违法的把柄,他很相信这些人对自己的忠诚,因为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接到周宇浩的指令时,梁大勇并没有多想,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经历,多次作案的经验让他知道怎么才能不露痕迹。
周宇浩给了梁大勇一张季小莲和车子的照片,梁大勇费了很长时间跟踪季小莲,他掌握了她的作息时间、家庭地址、回家路线等很多必要的情况,他时常活动在她的周围,可是季小莲对他却一无所知。
季小莲想回老家的头天晚上去了修理部,她大声地告诉较为熟悉的修理工给好好看看刹车和轮胎,说自己明天要走四个多小时的山路回老家,一旁的梁大勇听了个正着,想到这是个绝佳的时机,梁大勇随即开始了他自己酝酿已久的谋杀计划。
让梁大勇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季小莲就是他心心念念寻找多年无果的亲生女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宇浩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周宇浩蓄意而为,梁大勇是具体实施者,梁大勇愿意认罪服法,可是他更想看到谋杀女儿的幕后真凶受到制裁。
宇浩房地产开发公司这几年风头正劲处于鼎盛时期,市里的领导鉴于该公司是纳税大户也多有关照。可是百姓多次联名上访,投诉他们偷工减料欺行霸市,对待业主强买强卖,一楼多售引发经济纠纷甚多,涉嫌以售楼为诱饵聚敛百姓钱财。
这段时间以来,经侦大队对周宇浩的公司只是暗中调查,一直没有拿到真凭实据,这次梁大勇的指正也为经侦大队打开了另一扇迅速结案的大门。
周宇浩被公安局以谋杀案嫌疑人拘留候审,警察告诉他梁大勇将出面指正他,他知道自己没有了后路,为了争取给自己减刑,他毫无保留地把真正的幕后主使供了出来。
11
胡毅这几日心情不好,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折磨着他,他自认为这些年自己仕途顺畅春风得意,不久的将来还有可能会再次升迁,可为什么心里会时常忐忑,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要说在仕途上,胡毅还真是少走了很多弯路。1989年,24岁的胡毅大学毕业,他和女朋友邱颜秀一起回到了邱家所在的这座城市,当时的他对邱家父母感激涕零,毕竟他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学生能娶到城市干部家庭的千金,这无疑是件幸事。
邱爸爸退休前任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可谓是位高权重,凭借多年的老关系,胡毅刚上班就被分配到市委办公室工作,小伙子有才上进会处事,很快就得到了上司的赏识。
邱爸爸一心培养自己的女婿,胡毅是他们邱家在仕途上新的希望,因为邱颜秀的性格不适合从政,为了照顾邱家二老的生活,她只在文化局谋了个闲职,能挣一份工资就万事大吉了。
在邱爸爸不遗余力地正确扶持指导引领下,胡毅从市委办下到基层锻炼,然后又一步步走上了县级领导岗位。
2003年市政府换届,按照结构要求需要配备一名年轻干部,38岁的胡毅被列为首选,换届时他顺利当选为副市长,这在当时的全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年轻的胡毅分管城市建设和土地,这让很多房产开放商都争相地和他亲近,他为了自己更好的发展,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可终究还是中了周宇浩的圈套。
2004年的10月,周宇浩以看地为名将胡毅邀请到公司,午餐时把酒言欢很是投心对意,餐后休息被安排在五星级宾馆。胡毅在喝过茶水后感觉头脑昏沉,刚刚躺倒在床上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后,他发现身边躺着一位仍然昏睡着的清纯美丽的年轻女子,那细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这位女子就是被下了药的季小莲。
胡毅内心的燥热简直无法控制,他像一头饥饿的色狼一样扑了过去,他粗暴蛮横的强暴了季小莲,季小莲用尽全力踢打都无济于事,她身体里的药效让她一直处于绵软状态。
季小莲的哭声让胡毅一点点冷静下来,他猜出自己是被下了套,还不等他有所行动,周宇浩乐呵呵地出现在俩人面前,胡毅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他不能也不敢报警,最后只有妥协。
季小莲失去了自己的纯洁,她寻死觅活不依不饶,可最后也在周宇浩一行人的恐吓威胁下乖乖地闭了嘴,因为他们拿邢程的生死来要挟季小莲。
木已成舟后的悲哀和对金钱的急切需求让季小莲成了胡毅的情人,19岁的她明眸皓齿美艳动人,胡毅也真心的喜欢她一段时间,因为她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她给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荣耀。
胡毅并不是不爱妻子,结婚后妻子勤俭持家很支持自己的工作,可是她骨子里的强势和说话的方式让胡毅不舒服,她总是提醒胡毅别忘了父母的恩德,别忘了父亲的栽培,好似没有邱家父母他胡毅就会是个乞儿一样。胡毅觉得自己的男子汉尊严在妻子一家面前被狠狠地践踏着,自己就是邱家大树上的一根藤。
胡毅和季小莲好了后,他在季小莲身上看到了崇拜、羡慕、恭敬,他不自觉地对此上了瘾,并乐于保持这样的关系。
周宇浩一看胡毅上了钩,他适时地给一些好处表示心意,这些钱都是打到季小莲的账户,再由季小莲提现后转交给胡毅,周宇浩一开始就怕被查账的一天,他还真是老谋深算。
随着时间的流逝,胡毅逐渐成熟成长起来,他对权利和金钱的欲望也逐渐膨胀了,他开始不择手段的以权谋私大量敛财。
季小莲看着自己手中的银行卡只是胡毅的活期存折而已,她的心态也逐渐地起了变化,胡毅顺手给他的几个小钱她也不屑一顾了。胡毅不可能是自己的终身托付,季小莲开始在金钱上与胡毅动了心眼,她要为自己的长远生活做打算,她要给自己和邢程的未来攒下足够的资金。
季小莲开始和胡毅谈判,在几次争辩吵闹之后,胡毅最终同意了季小莲提出的金钱上五五分成的要求。
12
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后,胡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紧接着“老虎苍蝇一起打”的反腐口号越叫越响,胡毅简直就觉得自己无处藏身了一样,时时刻刻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他不再和季小莲联络,恨不得一下子就撇清与季小莲的关系。季小莲也知趣地淡出了他的视线,可那些抹不掉的经历和印迹让胡毅不得安生。
2014年3月份,宇浩房地产开发公司被百姓联名上告到市委,周宇浩让胡毅给出面调停,他答应帮忙解决。
这时的胡毅怕牵连到几年前周宇浩给季小莲账户打钱的事,又怕季小莲一口咬出他,胡毅给季小莲打过两次电话,让季小莲别牵连自己,如果真的遇到调查此事,让季小莲自己承当下来,他这座被保留下来的青山会努力在外围运作帮她解困。
季小莲听后只是冷冷地“哼”声,看样子一点也没有配合的意思,这事就成了胡毅的心病。
周宇浩的公司一直被投诉,百姓的怨声越来越大,他真的有点坐不住了,只好再一次的找胡毅帮忙。
“让我帮忙倒成,可是季小莲的事你得给我摆平,当年也是你给我下的套,这个扣还是得你给我解开。”胡毅郑重其事地对周宇浩说。
“这就是小事一桩,只要你心里能舍得,我会让她在世界上干干净净地消失,这方面的能力我真的不是自吹。”周宇浩当时就拍了胸脯保证。
两个男人会心地交换了一下目光,一个谋夺他人生命的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听说季小莲出车祸死亡后,胡毅一度庆幸此事一了百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雪地里埋起来的孩子终究是见不得太阳的。
市政府会议室正召开述职述廉大会,胡毅在台上慷慨陈词地发言,会议室门口悄然的来了几个威武的年轻人。
会议结束后,胡毅被几个年轻人直接带走,留下了惊诧不已不知所措的参会者。
终于到了大收网的时候了,凡是涉嫌季小莲车祸案的犯罪嫌疑人都被拘留待审。
副市长胡毅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富商周宇浩没有了昔日的风采,梁大勇憔悴得像霜打的茄子,季小新瞬间就沧桑了几载,季爸爸的腰身佝偻了许多,他们都是季小莲死亡的始作俑者,他们都应该受到法律最严厉的制裁,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法院除了判决上述人等涉及谋杀的罪行外,还对周宇浩、胡毅、季小莲涉及到的经济问题做了另案处理,他们处心积虑搜刮的昧心钱都被缴入了国库。
季小莲所有的现金都被没收,季小莲唯一的住房被判给了季小莲的生母,那是个疯疯癫癫无依无靠的可怜人。
邢程去监狱探视梁大勇,他自己向梁大勇介绍了和季小莲从小到大的感情,梁大勇不敢面对这个女儿生前的男友,他被深深的负罪感折磨得日渐憔悴,满脸的愧疚和悲伤显而易见。
“孩子,对不起,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该死,该死!我毁了自己的女儿,我也毁了你的幸福,我该死!”
邢程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他努力了好久才能平稳地说出话来。
“叔叔,您就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阿姨的,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侍奉终老,你在那边见到小莲的话,告诉她我在这边替她尽孝,您也替我在那边照顾一下她,好吗?”
梁大勇狠狠地用力地点着头,两个大男人就那样绝望地对视着,他们脸上流着的是泪,而心里流着的却是血。
编者注:本文为#黑处有什么#主题征文作品。(原题: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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