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沉入了波托马克河？

纽约远眺 摄于2019年7月27日
2019年7月下旬的几天，我和蔡如夷先生在华盛顿游览时，或是徜徉在波托马克河河边，或是乘着游轮往返于宽阔的河面上。一次又一次，我想起了一篇曾经读过的有名的通讯《冰河英雄》，想起了一位沉入了这条河水里名叫阿兰德·威廉姆斯的美国人。
先说说波托马克河吧。波托马克河是美国中东部一条美丽的河流，静静地经过首都华盛顿市区，向南注入大西洋。围绕着波托马克河在市区的流域面积，形成了东波托马克公园和西波托马克公园。西波托马克公园里有杰佛逊纪念堂、林肯纪念堂、越战纪念碑、罗斯福纪念公园等代表性建筑。站在波托马克河畔远眺，高高耸立的华盛顿纪念碑显得分外壮观。
那是1982年1月13日中午，华盛顿特区遭遇到历史上最严重的一场暴风雪后，晴空万里，华盛顿国家机场开放运营。飞往佛罗里达的波音737喷气式飞机准备就绪，下午3时59分，飞机起飞。
可是不一会儿，飞机撞上了第十四街的大桥，4辆汽车被撞毁，然后就坠落在冰封的波托马克河当中，事故发生地距离五角大楼只有1200码，78人丧生。6个大难不死的人，被无情地抛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银行审计员阿兰德·威廉姆斯就是其中之一，那年他46岁，头顶微秃，一脸灰白胡子。
根据《冰河英雄》的记叙，下午4时20分，一架直升机赶来救援，在河面上低飞盘旋。
直升机驾驶员把一条救生绳朝着威廉姆斯放下。威廉姆斯接住了绳子，但并没有绑在自己身上，而是把它递给了机组中唯一生还的服务员邓肯。邓肯接过绳子，绑在身上，由直升机送到岸上。
直升机马上又飞了回来，这次带来了两条救生绳。他们把一条向威廉姆斯放下。威廉姆斯又抓住了绳子，可是他还是把绳子递给了浮在冰水中受伤最重的斯提雷。
下午4时30分——客机失事之后29分钟，落在水中的几个人被救起之后，水面上已经没有了威廉姆斯的身影，他沉入了水底。漂浮在河面上的6个人中，唯独他一人成了不归客。
威廉姆斯先生把两次得救的机会让给别人的壮举感人至深，事故现场附近的大桥因此被命名为“阿兰德·威廉姆斯桥”。
后来在纽约，经过梅西百货大楼时，看到它的创始人之一伊西·斯特劳斯和妻子艾达与泰坦尼克号的故事，我又想起了波托马克河上舍己救人的英雄威廉姆斯。这两个真实的故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闪耀着人性光辉，诠释着什么是人间大爱。
泰坦尼克号撞到冰山后，斯特劳斯和妻子当时就在船上。斯特劳斯夫人把自己在救生艇里的位子让给了女佣艾伦·伯德，毅然返回了泰坦尼克号。船员开出特别通行证，让67岁的斯特劳斯先生登上救生艇，而斯特劳斯先生坚决地回答着：“我绝不会在别的男人之前上救生艇。”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和夫人一起坐在甲板的藤椅上，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把生的希望送给了他人。
两个故事主人公的不同之处是，斯特劳斯夫妇是大富大贵的人，而威廉姆斯只是个银行审计员，用他母亲的话来说，“他只是普通人。”但不管是富贵之人还是普通之人，在人性方面还是有许多相通之处的。在危急的时刻，“普通人”能够舍身救他人，富人也能够舍身救他人，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确实感天动地！
记得我们的《三字经》里说道：人之初，性本善。是的，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我们如果不忘“人之初”的“性本善”，邪恶与自私恐怕会少一些，纯洁与无私恐怕会多一些。
当下，我们所处的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需要真、善、美；当下，我们所处的这个一日千里的时代，呼唤真、善、美！
（写于2021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