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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韵散文|一路朝北过她城

一路朝北过她城
【编者按】“一路朝北过她城”是篇回忆“她”的文章,怎么总觉得读来不过瘾,要是叫“一路朝北去她城”多好。是不是因为“唯一庆幸的是,还好没把你弄丢”的那个人,在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很想见到时,那个人却没有出现?抑或是:连一声问候与祝福都无法寄出?没有关系,让一个人能住在自己的心里才是更重要的,我们常说:用不着想起,也不会忘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作者能平白无故地经过一座城而这么牵动内心去想念一个人吗?当然不能。生活中不是时时要刻意记住的东西才是珍贵的,那些在心灵深处隅于一角的情感,都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特定的情境下一下子涌上心头的。本文读来行云流水,感情质朴,语言华丽。拜读了,祝写作愉快,期待佳作。
【编辑:棱镜】
活 甩在后视镜里的风景,是渐行渐远的乡情,隐约被急速驶过的车轮撩起的尘烟,也越来越远离了熟悉的味道。车窗外,次第齐刷刷掠过的路边颜色,是那种被秋深涂鸦得乱七八糟的斑驳色彩,具体是什么色调,还来不及让人看清仔细,便被车尾一枝毛笔似的拖得老长,留下惊鸿一瞥,倏忽不见。  夜幕像是被车速带出来的,车有多快,天色就黑得有多快。反正高速路上的周遭,是不允许车上的驶者与乘客能有较长时间看清楚路边的物象,往往是刚把视线定格在前方某个朦胧的山头,便被速度挪移了方向。更何况,我们上路的时候已是黄昏,秋天的夕阳,像老式的黑白胶片照相机,不会任由大自然有长时间的曝光,快门一闪,光圈收缩,黑白成像转换就在一瞬间。
  于秋深的行路上,捡一个国庆长假,我们一路朝北,具体的目标之地,是没有定格的所在地。几位朋友约好了的,就这样自由自在地北上,根据各景区的游客量,我们随意调节方向,绝不赶潮去人流量多的地方扎堆,游的是心情与轻松,没必要去疲乏劳累,懒得去与别人争宾馆、餐厅、观光点的拥挤,总之,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情,快乐出发,哪儿天黑就在哪儿扎,哪儿饿了就哪儿炊,岂不快哉?
  我与阿峰同乘一辆车,他爱车如命,不会轻易让别人动他的坐骑。也好,我乐得逍遥,做乖乖的乘客,放松神经,才有得用余闲的目光,尽赏车窗外掠过的晚秋景色,惬意安然,悠闲自在。并借摇晃的车厢,让思绪倒流时光,可将自己的思想还童去摇篮时代,重温纯真,不含杂质,烂漫着生命中值得珍惜的烂漫,美好着曾经的美好,这样的感触,愈久愈显得弥足珍贵,烙成了记忆中的疤痕,就算受伤也闪着绮丽的光。
  这样的摇晃最适合人假寐或真睡,无论是闭着眼睛醒着还是睡沉了的梦游,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像拍电影一样,拷贝出人生中经历过的许多故事,毫不犹豫会剪辑拼凑出一些点点滴滴,流金溢彩。那些被时间煮掉的逝水流年,若此时还能够啜饮,就算已变得真水无香,无色无味,也还会在心田里泛滥甜美。
  经过一座城市,已是夜倾城,阿峰放慢了行进的速度,水流一样缓缓地游动在两旁灯火辉煌的穿城大道上。为缓解阿峰的驾驶疲劳,我给他点燃一棵烟,然后以这个城市的名义,给他讲解一个际遇——
  这是她居住过的城市,是她生长过的发祥之地,是她的生命与灵魂只要生生不息,都会牵挂着的地方。曾经听她不止一次地说过,这儿是她的根,是她的纠结,是她的忘不了,也是她的不可骄纵的魂牵梦萦。听得她说过她在这座城市里所经历过的一些事儿,也便让我从此记住了这座城市的芳名,因为是她的天空之城,属于她的疆域,理所当然这座城市就叫“她城”。尽管我至今天来之前,还不曾晤面过这座城市,但因耳濡过她说过多次,也便横生出似曾“熟悉”,车一驶入,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亲切。
  潜意识地揉揉眼,似想揉尽莫须有的翳蔽,努力搜寻沿街的行人,试图想发现一枚熟悉的影子;或者,能看见临街的某一扇窗户上,熠动出一朵冲我喜形于色的灿烂光亮,正是她将一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清芳,盈盈示于我的眼帘。她的城市,对我来说,像是虔诚者一心向往亲临拜谒的圣地,因为有神,所以图腾,最是心灵迷醉的地方,而今,我不期而来,这就是“她城”,有过她的细枝末节,有过她的气息。只是,我来时,她却远离了这座城市。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好一息的晏殊词儿情绪,低至尘埃,扬不起抒怀的激越。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座城市对于她来说,虽然是她的生养生息之地,但是她后来的经历,却似乎也如此时的我一样——如果下车歇上一宿,这儿就是一个寄泊身心的客栈。她多年漂泊打拼在外,每一次的回家看看,倒像是一次做客,来不及习惯和回味,便又将奔赴下一站陌生。是的,故居如客居,越来越模糊了亲昵却又割舍不去牵绊的情愫,分明就是一节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之《回乡偶书》,读得令人唏嘘感喟不已,甚至有很强烈的落寞潸然。
  这个城市不好,甚至有些让人黯然失色,因为有太多的离愁别绪。正如她的每一次来去,都不会快乐,徒增一份悻悻惆怅情愁。雷同于我此时的遭遇,差强人意,明知道无论是怎样地搜索,都不会再在这个城市即时亮着的灯盏下,去发现有一袭熟悉的伊人红妆映轩窗。况且,她曾经告诉过我,她最怕在失眠的夜晚,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个人孤单地去阅读那些幽清的街灯,因为那些街灯,像是欲哭无泪的眼睛,一闪一闪地总在伪装强忍——
  “我从来不敢在深夜看路灯。”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那种灯光就会很想家,想妈妈。”
  “有些时候想到这些,有幸福,有思念,也有些许悔恨的泪水。”
  “唯一庆幸的是,还好没把你弄丢……”
  她和我说过的这些句子,我刻骨铭心地记得,历历在目,宛若就是昨晚发生的相依呢喃,还如此活色生香。然而,时光终是敌不过蹉跎,话犹在耳畔,可是她却不在这个能成就她“想家,想妈妈”的城市,仅仅只能在异地他乡,寄夜深人静的寂寞,以无眠暖凄凉。
  她是在今年八月份离开“她城”的,走的时候,悄然而安静,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关念着她的人。我理解,一个为了生活而把漂泊视为习惯的人,总会把来去都轻描淡写得很随意,像一缕风,轻轻吹拂,不带走一丝云彩,于家、于亲情,纵使有许多不舍,但是能寄泊创业的地方,才是天堂。所以每一场驻留或奔赴,于她而言,都不显得悲壮,甚至连忧伤都似乎有些牵强。
  而后,我辗转从朋友那儿获悉,她去了异乡的某地之后,由于多年来积劳成疾,刚到那儿就住进了医院,做了一个手术。我不知道,那冰凉的手术台边,站着多少她“想家,想妈妈”类的亲人,会给予她坚强的力气,鼓励她早日康复。我所知道的,那个被她视为“唯一庆幸”没弄丢的人,是肯定没站在那儿,只能隔着时空愧疚,甚至连一声问候与祝福,都无法寄出……
  说话间,阿峰早已把车儿拐出了“她城”,关于这座城市的光影,随着夜色的加深和车行的渐远,像是拉上了黑幕而终止。我亦如她离开“她城”时的样子,没有挥手,不念挽留,一缕云彩也不曾带走。阿峰听得痴呆了,嘴里叼着已经吸完的烟屁股,我直觉他此时驾车的能力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他怪我,“为何不在进入她城之前告诉我这个故事?不然,我可以为你停留一歇车,让你踏入她的城市,了却一番融入她乡音乡情的愿境?等到了前边的出路口,我折返车头,替你返回她城。”我淡然,微笑:“不必了,她城已无她,我还有什么藉口在此停留?她的城池连她都没有留住,况是我这等匆匆打马而过的行客?况且,我本就无心去扰乱她真实的生活,就算她此刻还在此地,碎一颗三生石子,我也不能投入她波心。世间有许多美,不是去靠近,而是任凭时间怎样地变数,都能远远地、久久地记得,才是最美。”
  也许这样的情结,对于阿峰来说,一时之间他不会太懂。其实,人生本来就是马不停蹄地一直向前,上路了就没有多少留念让人去收拾迟疑,前行的路还很长,我们都需要付出跋涉,才能去发现、去看见前方未知的风景,“都门帐饮无绪,留念处兰舟催发”,也唯如是,才会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且行且珍惜”。如同此时,我们一路朝北,在路上,在心上,风景过后仍有风景,灯火之后仍有灯火,靓丽才会一直。
  唯有寄语夜色氤氲,能否替我鱼传尺素?告诉她:路过你的城,看过照耀过你的霓虹,感受过你夜色中街灯,以及街灯下你若有若无的眼睛,只是蓦然回首,你却不在灯火阑珊处。远方,唯你,记得一定要安好!一定要幸福!
个人简介
湘韵ID:郁李仁
管理职称:副总编
古称夜郎之黔东北一旮旯县城,有枯叟一叶,名唤“郁李仁”,飘蓬半世,流水落花。其人胸无点墨,手亦无缚鸡之力。愧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却鼻孔里插三寸葱白,装象扮神兽,冒充斯文,忝列翰香书苑,弄些文不通、句不顺之鬼画桃符。今自剖猥琐,杀伐虚荣,以正视听:虽不算恶煞,但也绝非罡星,若非得将“郁李仁”当做卫星等航空器那样发射,请注意啦——因其自身各项软件、硬件、整件、零件俱不规范,瑕疵累累,问题多多,恐遭遇“哥伦比亚”号那番升空之后便爆炸坠毁的惨象,故诚惶诚恐。
惟怀揣虔诚之心,幸遇各路师尊才友于湘韵,得沐浴众星儒雅清辉、窃取各位灵长之机会,胡拼乱凑得数枚蝌蚪,鼓不起呱呱叫,扑腾于井底。恨浅陋疏薄,不足挂齿。今后,当努力学习、勉力做事、尽力完善,以此答谢各位师友关注与厚爱!
有诗为证:
李蕊羞开第一枝,
明光烟薄放春迟。
洋洋自得无争俏,
庸怠平生淡养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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